碳權是現代的贖罪券 【布萊恩的胡思亂想】

全球暖化造成氣候異變,農業生產、天災頻仍,基礎建設趕不上高頻率的百年紀錄破壞的情形時有所聞。有識之士為此希望降低二氧化碳排放造成的溫室效應,碳補償計畫於是在二十多年前推出,然而推出之後,其品質與完整性常受到學者質疑。

全球各地的大型企業,近年來紛紛引入綠能、安裝再生能源,企圖用減少汙染及碳排放,降低能源使用及植樹來配合。但有些公司在來不及做到或是無法減少排放,於是透過購買碳補償(carbon offset)的方式,也就是向有做植栽與保護森林、安裝再生能源或淨化大氣的企業,交易抵銷自身汙染排放的二氧化碳,這看似對世界有益,所購買的碳補償似乎降低排放,也抵消汙染。

然而,這些紙上數字有真正反映現實的二氧化碳的排放嗎? 我個人相當懷疑。 首先購買者仍然在排放二氧化碳,被購買者只是在做原有的工作,對世界的綜合影響仍然等於零,只是增加了交易中的金錢往來,原來執行碳稅以逼迫企業轉型,尋求更高效率的使用能源的企圖降低;再者碳補償提供企業污染的許可證,在錯誤使用原應減少碳排放的資金被錯誤使用,會使企業加速汙染作業以補償付出的成本。

如果購買碳權的交易被廢止,碳稅提供新企業植栽與保護樹木、安裝再生能源與淨化大氣;或者企業轉而進行碳融資(carbon financing),協助轉移資金到新科技如捕捉碳或降低熱帶雨林的砍伐,應該可以更有效率的降低全球暖化。而且汙染如何被數量化、其影響如何轉成金錢估算、對全球有如蝴蝶效應的影響,這些都使碳補償計畫(碳權)受有識之士嗤之以鼻。

這種情形令我想到中世紀的歐洲。天主教贖罪卷(indulgence正式名稱為大赦證明書) 基於恩慈或愛惜信徒,用金錢向教廷購買以大赦之。贖罪卷只可以由教宗親自簽發,經各地方的司鐸給予可認受的信徒。而信徒需要以禮物、或為教會服務或其他善行的回報來換取這些大赦證明書。根據羅馬的法律和舊約以賽亞書六十一章一節的解釋是把人從囚禁和刑罰中釋放出來。在神學上來說是指豁免所犯的罪而帶來的暫罰(暫罰是指當所犯的罪而得著神的寬恕之後,人需要進行補贖或賠償的行動)。贖罪卷的觀念並沒有直接的聖經根據,但是由兩個聖經的基本觀發展出來。首先當神赦免人所犯的罪之後,人仍然要為犯的罪所帶來的後果負上責任,稱之為補贖。並且在補贖之先需要進行告解。其次教會是在群體之中互關連;因聖徒相通的緣故,所以在聖徒和信徒之間可以互相分享補贖之果效,因此罪和恩典在信徒和聖徒之間可以互相補贖。

這看在現代人的眼裡真的是相當諷刺的事情。與古云:有錢判生 沒錢判死有何差異? 令人髮指的更是殺人放火、淫人子女、叛國失德皆可交易,羅馬教會對罪人給予補償的機會,減免今生或煉獄的時間。那受害者呢? 他們的受苦、失去生命,要用什麼樣的方式補償? 數量化嗎? 您要如何估算與計量生命的價值? 就像碳補償如何比擬全球規模的氣候異變? 交易系統在誰的手上? 碳排放交易體系難道就是中古時代的羅馬教會? 理論上一切事物以價值轉化價格進行交易,市場這隻看不見的手自會以最有效率、最佳化的方式進行有利的價值交換,但如果人類智識尚未感知未來的影響所及、無法全面掌握影響帶來的價值減損,這項交易就是沒有意義的舉措。

個人認為,與其推廣購買碳補償,不如始終堅持碳稅及加強碳融資,讓降低汙染的新科技得以發展推廣,逼迫高汙染的行業追求更有效率的方式進行作業,同時將全體供應鏈上下游的碳汙染串聯,以全面性的檢視所有行業與產品服務的碳足跡,這樣才可以實際的降低大氣汙染,使全球暖化逆行,保護我們的地球母星不會一再產生現有物種滅絕的悲劇,甚至危害我們人類的未來生機。值得深思呀!

看更多【布萊恩的胡思亂想】的專欄好文:

萬屋空巷的啟示(一) 【布萊恩的胡思亂想】

萬屋空巷的啟示(二) 【布萊恩的胡思亂想】

重回心的溫柔美好 【布萊恩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