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秀枝》永遠要記得花東山林,你的家!

簡秀枝》永遠要記得花東山林,你的家!
簡秀枝》永遠要記得花東山林,你的家!

【愛傳媒簡秀枝專欄】讓高山土地做回主人,讓布農族子弟,返鄉創業,在祖父教唱過的歌聲與生活智慧中,重回大自然懷抱,跟森林、海洋共好。

24日飛赴台東參加江賢二展覧開幕,以及「江賢二藝術園區」剪綵儀式,經營偏遠花東13年的「公益平台」董事長,堅持為我們加入兩項行程,一是畫日風尚休閒會館的《Sinasera 24 法式餐廳》,另一則為布農族「高山部落」。

前者號稱偏鄉唯一的米其林星級餐廳,每客訂價5千元上下,還一位難求,想訂到位置,至少要等上大半年。我們被安排入住畫日風尚休閒會館,晚上親自品嚐精緻餐酒創意料理,年輕廚師利用新鮮在地食材,研發出頂級料理,蜚譽國際。

在嚴長壽的眼中,這兩個案例,可說是偏鄉部落,在返鄉精耕後,找到土地的豐盈,打拼的力量,以及永續的自信。

嚴長壽心知肚明,台東的未來,需要靠他們自己站起來,外地來的專家、學者、師資⋯,只能扮演初期的奠基點火工作,其他的,就得號召他們自己站起來,接住棒子,邁步向前。

他倍感欣慰的是,越來越多離鄉的原住民子弟,陸續帶著使命感返鄉,而透過鈞一國際教育實驗學校的逐級栽培,讓山區子弟瓜熟落地,出國深造,在不久的將來,會說流利外語的原住民子弟,返鄉服務,必能深化偏鄕發展。

這樣的成果,嚴長壽希望遠客共同來體驗,見證成果,也展望花東的明亮未來。

「高山,不是很高的山,它是部落的名字。」25日上午,我們從台東長濱鄉畫日風尚休閒會館出發,直奔1個小時車程的花蓮豐濱鄉,見證「雙濱」的未來不是夢。

台 11 線上,少少的一群布農族人的群聚部落,就叫「高山部落」。原來,「高山部落」就是一座依山傍海,會呼吸的森林。

經過小車接駁,大夥兒進入山丘起伏的園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棵百年大樹,成為基地的守護神。

人稱「小馬」的馬中原(1975-),一身黝黑,半百年紀,有了10年軍校訓練,加上近年打造「高山部落」,日曬雨淋,讓他看起來更健壯。

他繫著布農族編織的彩色頭圈,紅色T 恤,腳踩長筒膠鞋,左腰間有把番刀。他站在爺爺最早居住過的石穴外,點燃柴燒火堆,飄出縷縷白煙,小馬吟唱部落古調,拉開序幕,既傳達布農祖宗,對遠客的歡迎與祝福心意。

小馬天生好嗓音,在揚抑頓挫間,與現學現賣的參觀民眾,相互應答,增添儀式的莊嚴性。接著鳴槍,預示著山區體驗活動,正式開始。

由於同行的遠客,盡是董事長級的企業家,部分年歲已大,攀爬山徑有些吃力,但解說員沿途的植物介紹、土法煉鋼下的以毒攻毒,野外自救方法,在知識性地認識大自然外,也增添不少趣味性。

什麼是圓滾滾的山豬採食路徑,什麼又是修長野山羌的活動範圍,在那蓊鬱森林,以及滿佈樹根的山路上,感受了當年狩獵人的辛苦,大自然的餵養,也是物競天擇,勝者得生的寫照,他們透過陷阱設計,可以捕獲誤闖的動物,對於到手的獵物,如果是懷孕中的、幼雛型的,在不成文的默契中,通通放生。而對射中的野獸,也有表達對生命尊重的簡單儀式,殘酷無情與溫暖厚道,穿插過活。

聽了再多描述,不如上手體驗,大夥兒對於弓箭射擊山豬的活動,印象深刻,人人學習拉弓射箭,每人兩根箭,究竟能有多少命中率,大家爭相展現潛能,甚至分組比賽,趣味橫生。

最後,名門實業董事長鄭明欽嬴得神射手殊榮,這跟他長年在花東行善佈施,當仁不讓、一馬當先的個性有關,始終精準,見到對的人,對的事就出手,彈無虛發。

「找獵人體驗」是以布農族獵人的角度,透過射箭、行走獵徑和獵人餐,帶領賓客認識他們所崇敬的森林。

接著,是閉眼搭肩,共同摸索山路,讓大董事長們,放下心房,信任起同行夥伴,由於山路高低起伏,盤根錯節下,舉步維艱。大家搭肩成長龍狀,緩慢移動,成為一支可貴的生命共同體;也因為擔心跌倒,屏氣凝神,安靜專注中,深切感受到風吹枝葉揚,沙沙作響的大自然絮語,有如天籟,引人入勝。

當抵達目的地,一聲睜開眼睛的指令下,大家看到的遼闊視野下的碧海藍天,波濤聲起,傳達了大海的廣袤包容,引人遐想。

還有一塊「勇氣石」,是從一個梯子爬上去,保證可以見識最美的太平洋俯視角度。那是小馬用10年生命與信念搭建起來的美麗,「從無到有,要整理到連小孩子都可以安全走上去」。由於體恤部分董事長們的腳程而作罷,不過遙望大海,已經讓大家驚呼連連,讚不絕口。

回程在該部落搭建的平台,一啖原住民風味餐,白斬土雞、鹽烤山豬肉、編織糯米包、吻仔魚蒸蛋、山地野菜⋯,配上雛菊、靑草熱飲⋯,最後以當地野生咖啡作結,口頰留香,讓人回味無窮。

由於時間關係,爬樹、蕩樹活動,只能留待下回,大家心滿意足,踏上歸途。

這樣的體驗,是小馬花了10幾年的時間摸索,篩選下的安排,更是嚴長壽一路陪伴、打氣下的成果,為花東未來,作了有力示範。

我已經是第二次造訪,與小馬一見面,就叫出我名字,顯見嚴長壽始終掛在口中,「用心款待」,已成為小馬團隊的基本原則,而第二次體驗,身為回頭客,那怕項目雷同,因為與不同夥伴在一起,互動感覺就不一樣,依舊保有滿滿的驚奇與感動,也證明布農族的「高山部落」,可以一遊再遊,不必擔心去過、玩過,重複的體驗,依舊興趣盎然,啟發不斷,這也是為什麼嚴長壽認為,「高山部落」是欣賞江賢二藝術的贊助者與收藏群,必須體驗的,就像在2020年看過北美館「江賢二回顧大展」,還是值得再跑一趟台東,看他在台東美術館的新舊作展覽,更需要去看2/5完工廠的藝術園區,因為江賢二的作品,百看不厭,創思無限。

原來讓嚴長壽一再推薦的布農族「高山部落」,是道地原住民子弟返鄉尋找先人榮光,追蹤部落文化,還原部落特色,透過體驗,分享感動。

布農族「高山部落」共有兩位創辦人,一位是道地布農族子弟馬中原,他在念完10年軍校,2016年空軍士官長退伍後,以退役士官長身分,回到了豐濱鄉高山部落展開他的新職涯。

小馬曾表示,他離開家鄉當起職業軍人,好幾年後回到豐濱鄉,發現道路平整了,多了很多公共建設,很多指示牌,開了很多餐廳,民宿也林立,但轉了一個彎,爬上「高山部落」,卻發現還是一樣的陳舊老屋,一樣的顛簸道路,跟他離開前沒甚麼改變,唯一變的是老人家更老了,凋零殆盡。

彷彿是天意,讓他不自決地重回了小時玩耍的山林區,當走到了爺爺的獵場,望著無邊無際的太平洋時,突然對著自己喃喃自語起來,「在這土地上,我可以做些什麼?」

幾經周折,小馬最後放下一切,返鄕追逐祖父的山野傳奇,結集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打造原汁原味的部落體驗營。

小馬說,年輕時一心想逃離部落,但是10年前尚在軍職的他休假回故鄉,望著老人家那一代堅守的土地,他想這一代應該要找出創意的方式謀生,做一些和土地有關的事。

小馬在軍中服役時是戰術教官,射擊是他的專長,後來覺得自己學歷不夠,另用閒暇進修,同時為加強自己農業知識,後續參加花蓮樸門教育農場有機課程,增加自己的實力。

基地豐富的體驗內容,需要多元的專業協力,於是,加入了另一位創辦人徐堅璽。他是台灣大學心理學研究所臨床組碩士,具臨床心理師資格,目前居住在花蓮,潛心以綠色照護(Green Care)為主軸的療癒活動,包含冒險治療、荒野治療、園(農)藝治療等等,同時,徐堅璽也具志工背景,並和社福團體、以及政府部門、企業合作,客製化心靈成長或建立共識課程。

因為興趣相投,加入「高山部落」團隊,讓山區體驗活動,在學理專業守護下,發展出更多元路徑。

冒險,原本就是布農文化的一部份,他們希望把體驗,結合心靈成長,如同獵人在山林間的沉靜默禱,提升不同的體驗層次,而非只傳遞原民生活中的傳統硬體技術。不只在做文化體驗,還舉辦山林生態復育、植物療癒等相關講座,製作基地常見的植物和鳥類觀察手冊,志在成為旅人和山林的橋樑。

回溯坎坷原住民歷史

提起布農族「高山部落」,有著滿滿的歷史滄桑,也是近代台灣歷史的縮影。布農族原居住於中央山脈兩側,是典型的高山民族。該族最早居住地可能是在現今彰化縣、雲林縣與南投縣交界處等地,後來才漸漸往高山遷移。目前可確認的最早的居住地是南投縣仁愛鄉與信義鄉。

18世紀時,世居南投的布農族,開始大量的遷移,一是往東遷至花蓮縣卓溪鄉、萬榮鄉,再從花蓮移至台東縣海端鄉與延平鄉。另一支沿著中央山脈南移至高雄市那瑪夏區與桃源區。由於民族大遷移的結果,該族的分佈範圍也因此擴展遍佈於南投、高雄、花蓮、台東等。

布農族(Bunun),公認是群山靜謐的一支「Bunun」意思是「真正的人」,他們在千岩萬壑間,頂著渺茫雲海,勤奮討生活。

故事回溯到淸廷甲午戰敗,割地賠款,台灣淪為日本殖民地。日本當年統治台灣,為了削弱布農族勢力,在1930年代,在「移住政策」下,逼迫大批丹社群人,移往花東縱谷的馬遠部落。邁向島之邊境,來到周圍都是「海洋民族的淺山定居」。

小馬的祖父馬大山(Tubus ),本來就是精幹的巫師和獵人,因為政權更迭,統治威權的命令下,為了族群血脈的存續,被迫離開南投的mai-asang(布農語,指的是家鄉、祖居地的意思),他們翻山越嶺,不斷逐耕地、換獵場,顛沛流離,從從中央山脈島嶼中心的南投一帶,長途跋涉到島嶼邊境,成了一群落腳東海岸的原住民之一,走出屬於自己獨特的生命故事。

當時他們不斷向東行,最後在海岸山脈的稜線上遠望,看到布農族此生從未見過的景象—太平洋。這種由西向東、高山民族臨海圖存,坎坷來時路,令人不忍卒睹。

馬大山當時只召集7戶同行,最後開枝散葉下,成就了現在磯崎村高山部落,總數量其實不到100人。

在那裡,除了阿美族、噶瑪蘭族、撒奇萊雅族,還有外省客家和閩南人;馬大山遷移該地後,各民族間的距離,不再山高水深,而像海面上蜿蜒的潮界線,依偎互融。這個歷史偶然與必然,如果當時馬大山沒有翻越海岸山脈,在異族之邦落腳,就不會凸顯該部落的與眾不同。

遠離原鄉的支持,迎向更豐富的文化交融,因此與阿美族,密切生活在一起,成為可下海,而且懂阿美文化的布農族。

台灣光復後,本以為終結殖民統治,恢復原住民的生活作息。怎奈1949年國共爭戰之後,國民政府大舉遷台,第二次逼迫原住民再遷移,國軍退役官兵在花東地區,上山墾殖,客次在花東地區,又把原住民向外逼出。

不過,隨著來自大陸的伯伯,隨之帶來的華夏文化,以及懷鄉美食。小馬記憶中的過年大菜,是他們成長記憶中熟悉的味道。

取名「高山森林基地」而不是「高山森林部落」,就是為了感念當初在該地開墾的外省群族,希望在時光淘沙過後,大家一起共享「高山」。

海岸布農族人,是磯崎村的移民,對於土地的認知,認同保護大於開發,更超越獨佔私有化,才能讓理想,走得更遠,成為永續。周邊的天然林、次原森林、傳統梯田與舊部落遺蹟,還有眼前這片太平洋的無敵海景,加上布農族人的遷移文化故事和天然的生態。

2017 年創立「高山森林基地」,正式成立,希望結合自然生態與原民文化、透過森林體驗促進心靈成長,以永續的角度做地方創生。

當時馬大山遷至加路蘭山所在的石穴,石穴除了定居,他在那裡,生兒育女,帶領族人,狩獵墾植,曾經是熱鬧的隅角,前院曾經用來烤火的平台。石穴保持得相當完好,除了因為地震,地層下陷,變得低矮許多,目前轉型為迎賓場域,在穴前生火、鳴槍起跑,倍讓人發思古悠情,十分具說服力。

布農人的生命歷程,可以說是一部實踐儀式過程的記錄,無論日常生活行事,生命中的關口,以及年中的各項活動,均以「儀式」串聯而成,如此嚴謹有序的歲時祭儀及生命禮俗的生活,其所代表的意義,是要布農人依賴生命中的節奏生活,樂天知命,活在生命的節拍中。現代的布農人已信奉基督教及天主教,在各部落裡,形成新的精袖所託。

布農族人在台灣本土的歷史,遠較外來的族群久遠,所發展出來的文化,乃是充滿叢林智慧的山林文化,以山林自然的本質為核心;以自然之音為音,以自然之味為味,以自然之色為色,所以布農人在日用器物之製造,是直接呈現器物本來的風貌,迴避刻意性的文飾雕琢。

在音樂方面的呈現,是追求集體和諧的「八部和聲唱法」,一首《祈禱小米豐收歌Pasibutbut》的和音唱法舉世聞名。

《射耳祭》,是布農人最盛大的祭典活動,每年的春耕後時節,天籟之合音,就會迴蕩在花東縱谷之間,布農人的熱情、信賴天地及樂天知命的性格,一覽無遺。

花蓮豐濱鄉磯崎,已是台灣族群最多的村子,阿美族、布農族、撒奇拉雅族、噶瑪蘭族、客家人、閩南人、外省人、太魯閣族,在不同時期匯聚到此。

馬中原成為子弟返鄉典範

提起47歲的馬中原身世,堪稱坎坷。他出生在6口人之家,兄弟姊妹4人,大伯父伯母過世很早,留下的3位堂兄弟妹,都由父母一手撫養長大。

當年馬爸爸原本在高雄遠洋漁業工作,因考量到家中7個孩子,需要照顧與陪伴,於是回磯崎部落,到九孔養殖場工作,並兼任教會負責人。家中7個孩子的教育生活費,永遠是龐大開銷,最後5個孩子,成為展望會的資助童。

展望會對該部落協助很大,當時高山部落上坡主要道路,由展望會出水泥,居民出工,合力完成品質優良的部落道路,那是他重要的童年記憶。

自小家庭經濟的拮据,小馬回憶說,他念國小時,展望會社工常送文具、白米等物資到他家,小馬的父母親總是教導孩子們共享與感恩的觀念,因為那些物資都是來自各界愛心,絕非憑空得來,也機會教育孩子,將來要讓自己強壯,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為了減輕負擔,小馬選擇念軍校,簽下軍職的服務生涯,他在軍中一待就是21年。由於認真與順服,一路升到「士官督導長」職位。小馬休假回到部落時,看見部落窮困衰敗,他便開始思考,自己能為家鄉做什麼,如何幫助部落族人脫貧,改善經濟。

小馬永遠記得,他的爺爺就是從中央山脈的馬遠部落,橫跨花東縱谷,到了海岸山脈,成為全台唯一臨海的高山布農族,他要銘記勇氣與視野。因此,只要說起自己部落與土地的故事,他眼神中總是充滿堅毅,他相信事在人為。

小馬更深刻思考到,部落土地不是單純只有農務的利用,應該透過規劃整合,更多元地被利用,讓土地價值提升,回到部落長輩當年的榮光。磯崎山林的美麗與高山布農族部落的歷史文化,熠熠生輝。

小馬強調,逆來順受的的父親,沒有給他們抱怨機會,不但接受老天爺安排,還教導了他屏氣靜心的狩獵哲學。每次上山前,都會預先備料,小孩子準備鉛塊、裝填火藥,爸爸則磨刀、準備獵槍⋯,忙碌歸忙碌,但大多安靜、互不說話,為了讓身與心都在為入山作準備一樣。

即使再好動的孩子,依然能感受到,父親藉由靜默沈潛,維持專注與虔敬,有如儀式一樣。然後,馬中原的父親會說,我們只是去森林「拿」東西。因為,出現在狩獵過程中,那些山珍野獸,都是神賜予的。「取夠用就好!」父親永遠仔細叮嚀著。

從備料開始、入山禱告、觀察等待、到捕獲放血、背負下山、分享獵物⋯⋯,日復一日。「每天重覆做一樣的事,其中的細節,一點也不馬虎」。「父親安靜無語,但行動當中,傳達的是部落真理。」

他同時回憶說,他父親為了訓練他們膽識,經常在傍晚時分,把他們兄弟姊妹進入森林,體驗大自然從白天到黑夜的變化,也感受黑暗來臨,孤獨無援的景況,要他們學會與孤獨相處,在安靜專注中,提高敏感度。這樣的訓練智慧,成為部落推廣的核心價值。

佩刀,是一種信仰。刀鋒,也是布農族的驕傲所在,「刀鋒般銳利的男人mamangan tu bunun」,正是布農族用以稱呼獵人的詞彙,當時間鏽蝕了布農族祖先的獵刀,卻磨礪了後代的堅毅生存之道。他們謹記祖先的智慧:大方分享,將收獲更多。他們以柔軟的姿態融入各族,用時間換取那不灼人的鋒芒。

他憶起從前父親帶他們狩獵,會先安靜備料,並透過磨刀,讓心慢下來,為入山做準備。身上掛著刀,如同一種力量的附身符,讓他渴望把獵場文化的智慧與意志,以不同形式展現出來。於是,Mamangan 獵人分享刀,成為一把富含祖先智慧及獵場文化底蘊的刀,在加注當代靈魂,非常適合在賓客中推廣。

海岸布農的繁榮種子,彷彿由阿公引入、父親撒播,到第三代的馬中原,數十年後才終於萌芽,蔚為大觀。

當大家用耳朵,聽著部落夥伴講故事,用眼睛,戴上在地文化眼鏡,然後,走在森林的獵徑,展開獵人射箭體驗,是物競天擇、是分享共生,崇敬的森林,生生不息。

「最大的動力,來自成長的經歷和堅定的信仰」,馬中原,終於明白父親用日復一日的身教,教會孩子可貴的布農精神:分享、節制與謙卑。

冒險,本來就隱藏在布農文化裡,阿公當年不就是帶著7戶族人,打造團隊(Team Building)

幾代的海岸布農,在山海間飄零,一再面對傳統領域、自我認同及族群價值,從流失到重建,以及發揚光大。

tamasaz,是布農語,意思是有力量、勇敢、堅持之意。馬中原淡定地說「轉進」而不說「傳承」,因為地域和現實已改變,祖居地的文化傳統,早已被日本撫番手段和國民政府的漢化政策翻攪拔除。

「我們能做的,就是守住海岸布農的歷史,同時轉個彎,以創新、具價值及藝術感的方式轉譯出去。」讓孩子知道原來我們不一樣,但這差異不是帶來自卑,而是自信。

小馬不再局限於『自己人』,他發現自己做對了!高山森林基地逐漸活絡。最近很高興,因為有布農族年輕人來問,「可以回來跟你一起工作嗎?」

若干年前,當小馬接待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加拿大渥太華大學,學生們素質讓他非常驚訝,他們勇於主動嘗試,發問、專注、探索。原本以為小馬以為回饋家鄉,責任就了,但現在他發現,他要對孩子教育,重新思考,如何利用大自然的豐盈,創造永續。

「我用布農族語唱歌,歡迎各位。」小馬站在他爺爺最早居住過的石穴外,以部落歌謠吟唱,為「高山森林基地」體驗行程,寄上滿滿祝福。

永遠要記得山林,你的家!繁忙現代人放鬆自我、累積感動、安頓靈魂的家!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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