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割韭菜 中國要化敵手為隊友

在《基督山恩仇記》中,法利亞長老為艾德蒙‧鄧蒂斯分析冤情,長老說了句著名的話:「你要發現是誰做了這件壞事,首先要發現,是誰能從這件壞事中牟利。」此話直觀表達的是,壞人要牟取利益;深層次的含義則是,獲利方式決定行為方式。如果愚昧讓人只有做壞事才能牟利,那麼人們就會做壞事。如果智慧讓人理解,做好事才能獲更大的利,則越來越多的人會選擇做好事。如果人家已學會做好事來謀利,我們仍然提防人家別有企圖,冤枉得罪了他們事小,把自己封閉在愚昧、顢頇和猜忌中才可能萬劫不復。

在農牧文明中,財富增長的方式主要是種地莊家養牛羊。所以要想比人家更富,只能是減少支出,增加獲取,甚至剋扣伙食,以次充好。而要想暴富,則只能聚嘯山林,殺人放火受招安。搞得更大的則是皇帝寶座輪流坐,於是城頭變幻大王旗,朝代更替。國與國,民族與民族之間也是攻城略地,在這樣零和博弈中,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為富不仁,古來帝王皆無賴。如此利益實現的思維慣性延續到工業貿易文明的初期,資本家當然要最大限度地剝削工人的剩餘價值。

隨著工業貿易文明的發展,人們日益發現,維護而不是損害他人的利益,更有利於增進自己的利潤。亞當斯密早就強調,僱傭自由人比使用奴隸的生產成本更低。因為自由人無需逃亡、反抗,管理成本低,且創造力更強,產出更大。在《未來簡史》中,赫拉利甚至說,未來占領矽谷都沒有意義,因為人跑光了,那地方也一文不值了。比較其他老牌帝國主義國家,美國好像最沒有領土野心,可能她明白,最高明的發財之道在於收割全世界最聰明的大腦,因為所有諾貝爾獎得主、創業大王為新大陸原住民者幾希?

攻城略地,壓榨奴隸,只能得到可憐的財富,且絕對不可能獲得太空船,更不用說還要承擔鎮壓奴隸反抗的成本。但如果收割最聰明的大腦,不僅財富像火山一樣噴爆出來,而且創新產品像星辰一樣,向宇宙的邊界無限延伸,此時老闆只要獲得其中很小一部分就超過前幾千年人類財富的總和,他何必幹燒殺擄掠,壓榨奴隸的壞事蠢事。

而要收割聰明大腦,就要給他們提供最優渥的物質生活和最大限度的精神自由,讓他們吃飽了撐著去實現他們的奇思妙想。類似的案例在現代社會中隨處可見。譬如:聯合國曾經只能在一艘船上飄盪,因為他們買不起地。後來洛克菲勒財團將現在聯合國的所在地捐贈給了它。這是個了不起的善舉,但最大的得益者卻是洛克菲勒財團本身。因為周圍的地都是他們的,聯合國的進駐使得周邊房價大幅度上升,覆蓋了贈地成本。

中國工人一周休息兩天是WTO談判時美國堅持的,中國工人階級得到了好處,但美國得到的可能更多。因為中國工人休息1天,美國休2天,美國勞動力成本相對較高。大家休息2天,美國勞動力成本比中國就更有優勢。100多年前,美國帶頭用庚子賠款創建清華北大,中國減輕賠款壓力,美國卻賺得更多,因為今天這兩所學校一度成了留美預備班,中國最聰明的大腦被美國像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如果這裡的邏輯能成立,那麼法利亞長老的話現代2.0版就應該是,若你要發現誰在做好事,你就要看是誰能在好事中獲利。

面對已經改變謀利方式的美國,我們要成為與他們競爭的隊友,而不再是抗爭的敵手,這就非常需要鑽研他們的長處,為我所用。特別是最大限度地消除公眾物質和精神的後顧之憂,擺脫滿地找錢的疲憊,留出時時仰望星空的時間。以華人領先人類的智商和悠久的文化歷史計,快速勝出美國幾籌豈只是一般的可能。(作者為大陸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