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對付中國半導體宛如「打地鼠」 新創企業一出頭就挨打

美國15日公佈最新一份中國半導體相關公司黑名單,禁止美國企業向名單上的36家公司出口設備或技術;其中有些公司並非中國半導體業的大將,先前未獲得太多關注,這回一起被「拉黑」,《金融時報》引用專家說法,美國打擊中國半導體猶如打地鼠遊戲,哪裡冒出來新企業就打哪裡,力求快、狠、準。

圖片
路透社

《金融時報》今(12/21)報導,在中國南部科技中心深圳,新創公司鵬芯微集成電路製造(Pengxinwei)的員工在公司上週被美國列入「實體清單」(Entity list,即貿易黑名單)後開始恐慌。一名員工說,「大部分團隊主管和高層都在開緊急會議,我們其他人不能討論這種『敏感問題』」,老闆辦公室的門一整天都緊閉。

上週被列入黑名單的一些公司,例如鵬芯微集成電路製造,才剛發展半導體業務沒多久,比華為這些老牌公司更脆弱。鵬芯微有深圳市政府的資助、還有華為前高層的領導,已向多家美國設備公司下訂單,原定明年到貨,這下可能永遠收不到貨。

美國川普政府2019年5月將華為列入黑名單,開始透過出口管制這一招來抑制中國技術發展,拜登政府也承繼此方式。黑名單上新增越來越多中國科技企業,包含監控設備、晶片、無人機、智慧型手機等廠商和研究機構,只要涉嫌供應技術或產品給共軍,就可能被鎖定。

分析人士指出,上週公佈的新名單,是為了彌補10月份「未經驗證清單」(Unverified List)的漏洞,以便更全面阻止中國獲得先進晶片、以及製造這些晶片的人才或工具。欲出口技術或產品給「未經驗證清單」上的公司,需經過繁瑣許可證申請;而要出口給「實體清單」上的公司,則幾乎不可能。

哥本哈根商學院(Copenhagen Business School)中國晶片產業專家傅勒(Douglas Fuller)比喻,這是一場「打地鼠」遊戲:「每次美國祭出新制裁,就會有新的案子冒出來,美國就再嘗試去封殺。」

市場分析公司Counterpoint Research駐台北的分析師王哲宏(Brady Wang)指出,「美國政府已經掌握中國半導體供應鏈,知道誰是領頭羊、誰又是未來新秀」。

除了深圳的鵬芯微,另一個出乎意料新上榜的公司是合肥兆芯電子(Hefei Core Storage Electronic)。報導指出,兆芯電子是台灣威勝科技的前員工所創立,開發英特爾處理器的本土替代品;兆芯電子一名工程師說,被美國列入黑名單真是一個糟糕的驚喜,「沒人預期到我們也會受他們關注」。

一名西方貿易官員表示,美國可能已經發現合肥兆芯電子正在研發適用於超級電腦、或可支援中國開發先進存儲晶片的處理器,美國10月黑名單就想狙擊的這塊領域,「美國對中國半導體產業的了解越來越細微,包含你以為默默無名的參與者」。

中國半導體大將紛紛中槍

*長江存儲

中國最大的存儲晶片製造商長江存儲10月被列入「未經驗證清單」,本月被拉進貿易黑名單。長江存儲一名資深工程師說,公司現在已經停止擴增產線,並要求美國設備廠商退還訂金,一開始被列入「未經驗證清單」時,公司還在考慮退一步製造(不那麼先進的)晶片,「但現在我們的命運已成定局」,因為美國幾乎不可能批准出口設備給黑名單上的中國公司。

長江存儲現已暫停與蘋果公司談判供應晶片給中國製造的iPhone。產業研究公司集邦(TrendForce)預測,至2024年,長江存儲可能被迫退出3D Nand快閃記憶體市場。

*上海微電子裝備

上海微電子裝備(SMEE),中國開發國產光刻機的唯一希望,也進了貿易黑名單。光刻機是先進晶片的關鍵製造設備,目前由荷蘭艾司摩爾(ASML)為產業龍頭。

上海微電子生產的光刻機仰賴進口零件,而且從未量產。一名管理上海微電子裝備開發專案的上海官員表示,距離國產光刻機「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不過上海微電子裝備已經創建了一支有經驗的成員小組來頂替那些因美國禁令而離開的艾司摩爾人員。

本月被列入黑名單的重要角色還有上海集成電路研發中心有限公司(ICRD),這家公司被認為與華為有關,不過華為否認。西方官員表示,「2年來我們一直預計他們會被列入黑名單,因為美國會不遺餘力打擊任何與華為晶片開發專案有關的公司」。

*寒武紀科技

貿易黑名單還鎖定了開發高性能晶片的中國寒武紀科技(Cambricon Technologies),名單上另外9家公司是它的子公司,現在寒武紀科技和其子公司的生產設備都會受到限制。

寒武紀科技2020年上市前,是由阿里巴巴和上海市政府資助,其技術來自英國安謀(ARM Holdings),設備來自美國楷登(Cadence)和新思(Synopsys),還仰賴台灣台積電代工製造。寒武紀科技在最新募資文件裡表示,「若中美之間的摩擦加劇,可能對會公司未來產品開發和供應鏈造成重大不利影響」。

分析人士相信,等在中國半導體新創公司前的,就是這種命運。哥本哈根商學院的傅勒說,在晶片設計方面,能施力的地方還多得很。

更多太報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