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鉤引商界群起反彈 德國擱置赴中投資審查

德國經濟部上月本要推動一系列新制，當中含所有企業赴中國大陸投資都須接受審查，但引發德國商界群起反彈；與此同時，德國一些龍頭企業加大在中國大陸投資。

後來德國經濟部的人與一名商界領袖告訴路透社，這份赴中投資需審查的計畫旋即被擱置。商界高層在9月21日與德國經濟部長哈柏克（Robert Habeck）視訊時群起反彈，不滿經濟部這項限縮企業赴中投資的計畫事先未與他們充分諮商，因為這會對企業造成重大衝擊。當天會議未能達成結論，卻凸顯德國商界對政府重新調校德中關係的不安。

德國經濟部這項赴中投資需審查的計畫，出發點是要限制特定技術轉移、避免某些領域對中國大陸倚賴日深。當天與會的企業高層包含化工巨頭巴斯夫集團（BASF SE）、德意志銀行（Deutsche Bank AG）、西門子集團（Siemens）。計畫裡部分措施像尋找稀土等一些關鍵品項的新來源較無爭議，但其他一些作法卻讓商界覺得會讓他們陷入競爭劣勢。與會人士透露，大企業的高層向哈柏克表明，他們不會對中國大陸天真，加碼目前在中國大陸運營的同時也會尋求多元化；哈柏克則允諾繼續與商界溝通，明年第一季會再安排與商界會談。

德國中小企業協會（Mittelstand Association）主席耶格（Markus Jerger）說：「我們就是要警告，德國不應遠離中國大陸。像經濟部那種讓德國經濟在中國大陸的活動踩煞車之舉，絕對是錯的。」中小企業協會是代表德國90家中小企業的公會之一。

有鑑商業竊密、不公平競爭與人權問題，德國政壇與企業高層大多認同須意識到對中國大陸倚賴的問題，俄國入侵烏克蘭更打破長期以來所謂經濟互賴有助威權國家走向開放的想法。只是當論及中國大陸，德國商界認為癥結點是如何在不傷及經濟與觸怒北京下減少倚賴。

目前三黨聯合內閣對明年發布的德國第一份對中國大陸戰略報告有所分歧，較小的綠黨、自由民主黨均比總理蕭茲（Olaf Scholz）的社民黨更鷹派；蕭茲則希望避免走上類似美中的新冷戰。蕭茲11日說：「脫鉤是錯誤答案，我們不必與某些國家脫鉤。我要強調的是我們必須繼續與中國大陸間的商業往來。」蕭茲有意年底前訪問中國大陸。

路透社指出，德中之間的投資與貿易今年上半年創新高，德國大企業都認為不可能自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大陸抽身。化工巨頭巴斯夫、汽車業龍頭BMW、賓士、福斯（VW）等均紛紛加大中國大陸投資，盼打造獨立的在地供應鏈，保護運營不受地緣紛爭與貿易戰波及。

位於紐約的研究機構「榮鼎集團」（Rhodium Group）一份報告指出，2018到2021年，賓士、福斯、BMW與巴斯夫合計佔歐洲在中國大陸投資的1/3。賓士發言人葉斯特（Tobias Just）說：「要歐洲與中國大陸徹底脫鉤根本不可能，我們的策略是在地供應在地，這不光為避免地緣政治紛爭，也是出於避險本質。」賓士在中國大陸的銷售業績是在美國的3倍。BMW與福斯也告訴路透社，他們正計畫加碼投資在中國大陸的長年運營。榮鼎的研究還發現，歐洲的中小企業更不願接受投資中國大陸風險日增的說法。

路透社上月報導，德國經濟部考慮減少出口與投資申請許可，做為新的對中國大陸戰略一環；但德國中小企業界警告，這對它們的傷害遠比對大企業嚴重。德國中小企業協會主席耶格表示，若政府取消對出口的支持，「我估計50%到70%的中小企業將失去進入中國大陸市場的能力。」一些企業表示，他們正遊說政府應提供企業拓展新市場的利多，例如洽簽新的自貿協議，而非一味限縮他們在中國大陸做生意。

中國大陸在2016年成為德國最大的單一貿易夥伴，德國去年2.6兆歐元貿易額裡，約10%是與中國大陸的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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