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書道德破產!前員工披露:公司對社群危害置之不理,員工提解方往往被打回票

臉書風潮席捲世界之初,曾經代表良善、帶來希望的網路社群力量,因為它總是向所有人表示,其產品旨在讓世界更開放,使人與人的聯繫更緊密。現在,有證據顯示這個人人手機裡幾乎都下載的產品已經逐漸失控,臉書長年塑造的良性公司形象也蕩然無餘。

臉書(Facebook)前產品經理郝根(Frances Haugen)今年5月離職前,影印了數千頁的公司機密研究報告,以匿名方式交給《華爾街日報》(WSJ),作成一系列調查報導:「臉書檔案」(Facebook Files)。目前以吹哨者(whistleblower)身分進一步跟全球揭露臉書內部狀況的她,25日出席美國聯邦參議院一場聽證會,提供了數千頁內部文件。

美聯社》(AP)指出,內部文件顯示,臉書握有豐富數據得知其服務造成的危害,但在內部看法分歧之下,提出的解決方案通常都被打回票,更不用說採取行動改善。許多案例暴露出臉書的危機,儘管其經常公開表達對用戶的善意,而且不少研發人員和普通員工都發現了公司忽略或忽視的深層問題,但在經營層面上,該公司實際上常對網路社群的危害置之不理,或是解決進展緩慢。

2021年10月5日,前臉書員工、吹哨者郝根(Frances Haugen)出席聯邦參議院聽證會(AP)
2021年10月5日,前臉書員工、吹哨者郝根(Frances Haugen)出席聯邦參議院聽證會(AP)

2021年10月5日,前臉書員工、吹哨者郝根(Frances Haugen)出席聯邦參議院聽證會(AP)

臉書帶來的正向影響扣除危害還剩下多少?它對世界還是有益的嗎?郝根作證稱,臉書的產品不僅傷害兒童、煽動分裂,還削弱美國的民主,如果公司真的想洗心革面,就應該宣布「道德破產」。

《美聯社》認為,最終責任落在創辦人兼執行長祖克柏(Mark Zuckerberg)身上,正如郝根所說,他在這家為全球約30億人提供服務的公司擁有獨裁權力,正是因為他對公司路線有獨裁般的決斷力,所以他需要承擔一切問題。

臉書的善惡失衡 來自祖克柏的獨裁與利益優先

臉書創立於2004年,至今已成長到在全球雇有6萬多名員工,每月活躍用戶28億人。祖克柏牢牢掌控著臉書社群帝國(包括Instagrm、WhatsApp),持有大部分股權,並控制著董事會,越來越多高管對他替公司擘劃的願景深信不疑。

然而到目前為止,他一直無法解決臉書產品在美歐等關鍵地區的用戶增長停滯和參與度下降問題。更糟糕的是,臉書正在流失其最重要的青少年和年輕人用戶,並且還沒找到增加年輕用戶黏著度的明確方法。

根據文件,為繼續擴大影響力,臉書轉向推動在西方以外的用戶增長率,到中東、南亞地區吸收數百萬新用戶。但是在擴展阿富汗、緬甸等不熟悉的國家市場時,臉書未能事先做好基礎要件──提供熟悉當地網路語言的人員或人工智慧系統,來識別與管制仇恨言論、錯/假信息的傳播,導致其產品淪為極端主義言論溫床,緬甸羅興亞穆斯林人也因此受到暴行。

菲律賓民眾抗議臉書公司助長假消息與煽動言論。(AP)
菲律賓民眾抗議臉書公司助長假消息與煽動言論。(AP)

菲律賓民眾抗議臉書公司助長假消息與煽動言論。(AP)

臉書回應全盤否認指控

郝根提供給國會的臉書文件,詳細介紹了該公司導致的廣泛問題與有關數據,例如中東人口販賣、過度壓制阿拉伯語內容,還有猖獗的反疫苗假消息(儘管研究人員發現只要稍微修改一下政策就能輕易遏制)。

然而臉書不曾承認其帶來的危害,包括演算法讓用戶越發激進、錯/假信息到處流竄、助長極端主義與人口販賣、造成青少年自殺等等,更不用說去預防。當解決方案與利潤發生衝突時,往往會被公司內部擱置或放棄。

在郝根向國會作證引發軒然大波後,臉書全球政策管理長畢克特(Monika Bickert)對《美聯社》回應表示:「我們在安全問題上,沒有也不曾優先考慮『員工個人參與』(engagement)。」

臉書本月初向外界發布的新聞稿也澄清稱,該公司並沒有如外界認定的「以犧牲人們安全或福祉為代價」,「這些從臉書內部數百萬份文件中特意挑選出來的文件,絕不可能形成對我們公正的結論。」該新聞稿指稱:「事實是,我們已經投資130億美元(約新台幣3618億3000萬元),有超過4萬員工正在從事的工作旨在確保人們上臉書很安全。」

臉書。(AP)
臉書。(AP)

臉書。(AP)

臉書讓世界變得更美好?員工的答案已經不可知

在郝根之後,先前負責處理假帳號問題的臉書前員工張學菲(Sophie Zhang)也表示願意出面向美國國會作證。張學菲是在2020年秋季被解僱的,她對外揭露,臉書一直做出威權主義決斷,高層對員工批評和內部異議的反應遲鈍,在某些情況下還會打擊異議,導致更多員工不滿。

去年6月,臉書選擇保留時任總統川普(Donald Trump)的煽動貼文:「當搶劫開始,槍聲也將響起。」暗示威脅槍殺明尼阿波利斯(Minneapolis)反種族歧視抗議者。當時一名對公司決策失望的員工,曾在內部匿名留言板寫下:「我看到很多同事都非常沮喪和憤怒,同時對目前的情況感到無能為力。」

耶路撒冷的民眾滑手機的臉書App。(AP)
耶路撒冷的民眾滑手機的臉書App。(AP)

耶路撒冷的民眾滑手機的臉書App。(AP)

現階段,臉書追求利益的主張與員工的理想之間存在根深蒂固的衝突,高層似乎不太可能「洗心革面」,但又不想放棄「臉書對世界有益」的對外說法。

「臉書員工會接受定期調查,讓高層知道有多少員工認為臉書正在讓世界變得更美好,」張學菲向《美聯社》指出,「我加入時大約是70%,我離開時剩下大概50%。」現在臉書已經很久沒有公布這項調查數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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