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總統大選「獨裁者子女」篤定當選 家族曾吞國家資產100億美元 小馬可仕如何靠社群洗白家族黑歷史?

菲律賓5月9日舉行總統大選,依據目前開票結果,菲律賓前獨裁總統之子小馬可仕和他的搭檔、杜特蒂總統長女薩拉得票數遙遙領先,幾乎篤定當選,將成為菲律賓未來六年的正副總統。為何家族名聲敗壞的「獨裁者子女」組合能在大選中勝出?

菲律賓前獨裁總統之子小馬可仕(右二)參與本次菲律賓大選,目前得票數遙遙領先,幾乎篤定當選, (Photo by Ezra Acayan/Getty Images)
菲律賓前獨裁總統之子小馬可仕(右二)參與本次菲律賓大選,目前得票數遙遙領先,幾乎篤定當選, (Photo by Ezra Acayan/Getty Images)

小馬可仕、薩拉是誰?

現年64歲、小名「邦邦」的小馬可仕(Bongbong Marcos)是菲律賓前獨裁總統馬可仕的獨子。馬可仕是菲律賓第十任總統,1965年打著振興經濟和社會改革的口號上台,但在他掌權的22年內,菲律賓的經濟非但沒有好轉,政治與家族的貪污腐敗還越來越嚴重,馬可仕夫人伊美黛(Imelda Marcos)的豪奢生活更經常登上媒體版面。

逐漸失去民心的馬可仕,為了在任期結束後繼續連任,他在1972至1981年實施戒嚴,根據國際特赦組織估計,九年期間,約有7萬名異議人士遭軍警殺害、拘禁、刑求或性侵,馬可仕家族和親信更侵吞國家資產100億美元。1986年,馬可仕家族被「人民力量革命」推翻,失去軍警支持的馬可仕家族帶著大量現金和金條,倉皇逃往夏威夷。

1991年,馬可仕家族回到菲律賓後,小馬可仕當過眾議員、參議員、省長,雖然外界普遍對他的印象是隨和、悠哉、懶惰、不太有精神,甚至認為他看不出實力,但身為獨裁者之子的小馬可仕,從小就被培養為國家領導者,2016年競選副總統僅以些微差距輸給對手,他也曾表明對於總統職位是「永不說不」,足見小馬可仕的野心。

小馬可仕的副手薩拉‧杜特蒂(Sara Duterte),則是現任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的女兒。杜特蒂在六年總統任內,走強人作風,親中、獨裁、打壓新聞自由,發動的毒品戰爭充滿爭議。官方數據顯示,從2016年7月至2022年1月,有超過6000人在掃毒行動中喪生;菲律賓獨立媒體《Rappler》更披露,這些死亡數字並不包括遭虐殺的受害者,人權組織亦估計受害人數高達2.7萬至3萬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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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可仕的副手薩拉‧杜特蒂(Sara Duterte)(圖),則是現任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的女兒。 (AP Photo/Aaron Favila)
小馬可仕的副手薩拉‧杜特蒂(Sara Duterte)(圖),則是現任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的女兒。 (AP Photo/Aaron Favila)

給「獨裁者子女」一個機會?社群媒體成洗白工具?

不管是馬可仕或杜特蒂,任期內都有打壓人權的殘暴紀錄,馬可仕家族更是貪污弊案纏身,許多在戒嚴時期的倖存者、人權團體都相當擔憂,如果他們的子女勝選,恐讓威權再度復辟。

而小馬可仕和薩拉身為獨裁者子女,背負著父親威權統治的陰影出來參選,競選期間人氣卻意外超旺,不僅民調領先對手,在大選中也獲壓倒性勝利。

對此,不少分析認為,小馬可仕的高人氣奠基於家族的死忠支持者,小馬可仕又擅長社群操作,在TikTok、YouTube、臉書等社群上,都有超過百萬名訂閱人數。也因為菲律賓人使用社群媒體的頻率高,社群媒體便成了小馬可仕有利的政治宣傳工具,藉此獲取沒有經歷過戒嚴時期的年輕選民支持。

事實核查網站「Tsek.ph」亦指出,競選期間小馬可仕團隊在社群媒體上強化小馬可仕的「正面影響」、打造小馬可仕親民形象,並淡化過去馬可仕獨裁的統治標籤。競選團隊不僅會隨行拍下大大小小的活動與訪問影片,將小馬可仕塑造為「新好男人」;還將過去戒嚴時期的殘酷鎮壓,美化為菲律賓經濟發展的「黃金時代」,藉由緬懷過去的美好榮景,粉飾家族貪污史,透過在社群平台上散播虛假訊息來操作輿論。

另外,菲律賓政治長期與地方、家庭政治掛鉤,獨裁者子女的正副總統搭擋組合,正是菲律賓南北兩端各大政治家族聯合推出,並以號召延續杜特蒂施政、重返馬可仕黃金時代為口號,獲取選民支持。外媒《日經亞洲》分析,小馬可仕和薩拉勝選,恐擴大菲律賓政治世家的強權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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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可仕重掌政權 菲律賓恐陷入動盪

對於菲律賓總統大選,美國和中國大陸都相當關注,雖然菲律賓民間反中情緒高漲,但馬可仕家族與中國的淵源深厚,因此外界預測,外交上小馬可仕將延續杜特蒂的親中政策,與中國維持友好關係。至於政策上,小馬可仕在競選期間,並沒有提出任何具體政見,因此預計會沿用杜特蒂政策,繼續打造大型基礎設施,並擱置國際刑事法院將對杜特蒂發動的毒品戰爭所展開的調查。

小馬可仕的高票勝出,也讓對手羅貝多的支持者,以及人權團體、馬可仕戒嚴時期的倖存者感到悲觀。外界推估,羅貝多支持者可能不會接受選舉結果,加上過去馬可仕家族獨裁、貪腐的黑歷史,小馬可仕執政下,菲律賓的內政外交恐將陷入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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