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威尼斯遇菩薩開示 「要我放下心中那塊石頭」

記者許瑞麟／台北報導

蔡明亮導演的《不散（4K修復版）》與「電影記憶的即興創作」在去年威尼斯影展首演後，將於2020台北電影節演出，重現去年首演的互動方式，今日（2日）便先與媒體分享他的繪畫創作。

出生在馬來西亞的蔡明亮導演，回憶起小時候常和是影癡的外公外婆去戲院看電影，接著拿出他所畫的ODEON戲院，「這個戲院在我20歲的時候，已經被剷平變成一片荒地，憑我的記憶畫出來，添加顏色，大概花了5、6天完成。」他感嘆連張和戲院合照都沒有，結果40歲的時候常常夢到這間戲院，才一點一點記起裡頭的設施和外觀，更還原了3歲起所住的國民住宅，他稱其為「七層樓」。

蔡明亮細數了多部對他影響至深的老片，像是葛蘭主演的《曼波女郎》、香港邵氏兄弟的《花團錦簇》、《香江花月夜》等，都將演員、海報一一手繪在上頭畫紙上。說著說著，蔡明亮也強調自己很喜歡第一代的「小龍女」南紅，「當時男主角是謝賢，後來的小龍女我都沒辦法。」最後還不禁說道，「這是我迷戀黑白片的記憶啊，看了那麼多商業片，但最後沒成商業片導演，但它們填滿我的童年。」他也透露和外公合照的那幅畫，花了最久的時間，「一直覺得哪裡怪怪的，後來發現外公穿衣服時有紮進褲子裡，但我畫的都沒有，越畫記憶越浮現。」

《不散》是在福和戲院所拍攝，該間戲院當初原本要收掉，蔡導得知後趕緊說要承租1年，每個月付2萬塊，最後在該處拍了《不散》，他形容這部片是他的「轉捩點」，自此很多美術界的人士向他招手，便去了威尼斯雙年展，就此奠下和美術館合作的緣分。他開玩笑說，「這部那年得到台北電影節最佳影片，可是沒得一百萬（百萬首獎）。」

2003年《不散》入圍威尼斯影展競賽片，蔡導一直希望可以拿獎，某天早晨，正在房間念經的他突然看到潔白的沙灘上，有個男人抱著大石頭，「剛好有人敲門叫我吃早餐，我說趕快來看有個人在那裡抱石頭，結果和朋友從窗台往外看時，那個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石頭在沙灘上。我想是菩薩要我放下心中石頭，後來就沒得獎，也沒這麼難過了。」

對於近幾部作品大多都不走純粹上院線的路線，蔡導坦承自己變得更自由，不太被世俗、票房給綁住，「玩得東西很多，但要慢慢的試，現在拍片最不會想劇本，《日子》就完全沒有劇本和架構。」聊到新作《日子》，蔡導也透露，已經有美國、義大利接洽買片，「所以《日子》的命運滿可能在全世界戲院上片，現在還沒有想到該如何展演。」反倒熱衷於和美術館觀眾互動的他開心地說，「我現在已經玩得不亦樂乎。」也現場獻唱了《綠島小夜曲》和龔秋霞的《是夢是真》，讓眾人聽得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