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筱穎觀點》法國同性婚姻法案實施已十年 法律並沒有解決歧視問題

2013年5月29日法國第一對同性伴侶宣布結婚,至今已有70658對同性伴侶正式結婚。(示意圖)   圖:翻攝自推特
2013年5月29日法國第一對同性伴侶宣布結婚,至今已有70658對同性伴侶正式結婚。(示意圖) 圖:翻攝自推特

[Newtalk新聞] 2013年5月29日法國第一對同性伴侶宣布結婚,至今同性婚姻法案實施已十年,70658對同性伴侶正式結婚,婚姻合法化對于同性伴侣來說,有成為「社會的一部分」象徵性意義,也實質享受很多權利。

2013年4月23日, 國民議會以331對225表決通過了關於對同性伴侶開放結婚的法律,為世界上第14個同性婚姻合法的國家,同時也是第九個同性婚姻合法的歐洲國家,這個嚴重分裂議員的法律,除給予同性伴侶結婚權和離婚權,也承認結婚的同性伴侶有關孩子的領養權。

自從陶比拉法律(Loi Taubira)或人人有結婚權利法律(Loi Mariage pour tous)頒布以來,這一同性戀婚姻的占比一直維持穩定趨勢。法國國家統計與經濟研究所(INSEE)截至2022年年底的數據,自2013年5月29日第一對同性伴侶奧丹(Vincent Autin)和波瓦羅(Bruno Boileau)在南部城市蒙彼利埃舉行首場同性婚姻以來,男女比例恒定的同性戀婚姻占10年來民事登記婚姻總數的約3%。

在2022年的24.4萬對新人中,有7千對是同性伴侣。INSEE的統計數據指出,2014年是同性戀結婚人數最多的一年,共有1萬522對同性伴侶登記結婚,主要是因同性戀婚姻法律頒布第一年的效應,始终不能成婚的同性伴侣彌補了過去的遺憾,長期在一起且希望獲得保障的年長同性伴侶紛紛登記結婚,保障去世後撫恤金等平等權利。之後,同性婚姻變成常態,十年來每年的數據都是一样,每年平均有6882對同性戀登記結婚;2020年則因疫情,取消或推遲許多婚禮。

婚姻在很大程度上仍然被視為一種保護措施。2021年之前,女同性戀者傾向於通過結婚來保護她們的家庭,一些女同性戀者就表示,如果不是為了領養子女,她們不會結婚。已婚男同性戀者則有很多是跨國組合,平均年齡更高,他們會做出結婚的決定,主要是考慮年齡的增長以及所帶來的經濟、醫療和社會依賴問題。

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成功不容置喙,但是1999年通過的連帶責任民事契約(Pacte civil de solidarité - PACS)也没有過時。簽署PACS這種結合方式,仍是同性伴侣的首選。然而,2022年,1萬對同性戀者經由PACS聯姻,超過了通過陶比拉法律之前的數字。也就是說,即使通過了人人有結婚權利的法律,正式且開放的同性伴侶婚姻並沒有取代PACS,10年來,PACS的同性戀伴侶的人數有增無減,甚至在2017年以來的數據顯示,PACS的人數超過了結婚的人數。

PACS制度規定了兩個成年的伴侶,不論性別,在建立共同生活及彼此之間的權利義務,包含住宅、遺產、社會責任等。但相較於婚姻制度,在相關的權益保障上還是較為不足。對同性戀伴侶而言,結婚和PACS的最大差別是,法律允許結婚的同性戀伴侶認領孩子,PACS則不能領養孩子。根據司法部報告數據,2018年,全法國同性戀伴侶的完全收養(adoptions plénières)案一共只有18起。

法國男女同性戀家長協會(APGL) 表示,2013年以來,只有200個同性戀家庭在國家孤兒或在外國孤兒院中成功領養孩子。同性戀結婚者要領養孩子建立家庭,仍需面臨複雜且遙遙無期的程序問題,而在某些國家,甚至在法國,依然禁止同性戀者領養孩子,同性戀伴侶受到歧視依然成為嚴重問題。

2021年生物倫理法律生效並允許向同性戀伴侶開放醫療輔助生殖權(PMA)以來,同性戀的醫療輔助生殖手續程序得到簡化,女性同性戀伴侶必須履行預先共同承認手續,使得雙方作為孩子母親的平等權利與義務得到承認。

至於男同性戀伴侶,由於在法國仍然禁止替他人孕育(GPA),所以只能到國外找人代孕;而國外代孕的問題是,孩子與男同性戀雙親的親子關係經常難獲承認,因為在國外簽署的出生證上,代孕的孩子生母姓名出現在生父旁邊。由於孩子已有法定雙親,所以,只能按法國法律辦理簡單的收養程序。

巴黎也名符其實成為同性婚姻之都,因巴黎和法蘭西島地區每年舉辦的同性婚姻數量居全法之冠。法蘭西島地區有法國近20%人口,2015年至2021年期間,該地區接待了近25%的同性婚姻。

根據法國國家人口統計研究所(Ined)2022年人口統計顯示,2019年近30%的男同性戀婚姻在法蘭西島地區注冊,而異性婚姻只有21%,女同性戀婚姻則不到17%。該研究所的博士後研究員梅斯勒(Gaëlle Meslay)解釋,部分原因在於首都及其周邊地區提供大量社交場所。

男同性戀伴侶則更常居住在巴黎城市群中。法蘭西島地區也是法國唯一男同性戀婚姻比女同性戀婚姻更多的地區,每1千個男性中有24人登記同性婚姻,而每1千個女性中僅有12人。通常已婚女同性戀伴侶比已婚男同性戀伴侶更常居住在農村鄉鎮、小城鎮和中型城市,可是,人口越稀少的地方,舉辦同性婚姻的機會就越少。

然而,法律並沒有解決所有歧視問題,同性戀者仍未能自由自在地生活。法國內政部長達馬南(Gerard Darmanin)指出,國家警方記錄2022年針對LGBTQI 人群的暴力行為正在上升,去年與受害者性取向有關的犯罪暴力案件增加了一成,2021年與之前一年相比上升了28%。

SOS Homophobie組織的年度報告中說,約有1500人投訴遭到歧視,有地產經紀拒絕向性小眾夫婦或家庭銷售或出租樓宇,店舖或圖書館禁止非二元性別者或變性人內進等,針對他們的暴力包括利用網上約會程式對受害人作出埋伏襲擊。

第一對同性夫婦在整個婚姻期間仍然面臨同性戀恐懼症,在一起 12 年後終於2020 年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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