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兩岸政策的變與不變

九合一選舉落敗後，蔡英文邀集民進黨高層會議。事後總統府發言人張惇涵表示，為確保國家安全與利益，以及守護國家安全的決心，兩岸政策「不應受選舉的結果而動搖」。

這是十分怪異的決定。前外交部長錢復曾經說過一句名言：「兩岸政策是台灣所有政策中的上位政策」；在我看來，民進黨九合一選舉慘敗的根本原因，就是酖迷於操弄「抗中保台」的錯誤政策，如果這個政策堅持不變，所有檢討都只是皮相式的表面功夫而已，不能發生根本作用。

2005年，我曾出版過一本書《一中兩憲：兩岸和平的起點》，書中重點指出，兩岸的政治現實，就是在傳統中國的領土上，存在著「中華民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兩種政治體制。香港版的「一國兩制」，是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之下，制定一個「特別行政區法」，跟「一中兩憲」並不相同。只要我們承認「一中兩憲」的政治現實，兩岸雙方就可以對等政治實體的立場 ，展開和平談判，進而簽訂各種合作協議。

1976年，我返回台灣大學在心理學研究所任教期間，曾開設「多項變數分析」的統計課程。當時胡佛教授要求政治研究所的兩位同學來修習這門課，一位是國安局局長陳明通，另一位是台灣民意基金會董事長游盈隆。兩人在這門課程均獲得優異成績。

陳明通在台灣大學國發所任教期間，變成培訓綠營幹部的主將。他先後指導完成了173篇碩博士論文，堪稱「桃李滿天下」，自己也成為名聞遐邇的「阿通師」。蔡英文上台後，他的許多學生相繼出任蔡政府高官。九合一選舉前，他門下弟子爆發出的「論文門」，卻成為這次民進黨敗選的重要原因之一。

陳明通在台大國發所開設「兩岸關係」的課程，我們在台大校園中也經常見面，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跟我討論過「一中兩憲」的相關議題。在我看來，「一中兩憲」不過是在描述兩岸關係的政治現實而已。如果主管情報的國安局長只會「奉承上意」，不敢面對現實，蔡政府怎麼可能訂出合理的兩岸政策？

相較之下，游盈隆主持台灣民意基金會，一向謹守專業倫理。針對這次選舉的結果，他說：2020年的選舉，明顯受到香港反送中及中共強推一國兩制等「外部因素」的影響。2024年如果不再有外部效應，民進黨又不虛心檢討，「將出現第四次政黨輪替」。

在蔡英文聽來，這話當然是「忠言逆耳」，所以游盈隆大概只能當綠營的「邊緣人」。可是，如果蔡英文堅持她的兩岸政策，不做任何檢討與調整，殷鑑不遠，大家就等著看2024大選的結果吧！（作者為國立台灣大學心理系名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