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貞昌番外篇】夫妻之道無他，一個「認」字罷了

10月中，蘇貞昌與妻子詹秀齡聯袂出席「畫我新北」記者會暨交流茶會。詹秀齡上台致詞時，說自己從小就喜歡繪畫，但大半生奉獻給家庭，54歲才開始習畫。她經常以家人為素材入畫，更常將丈夫和自己一起畫入作品，彷彿在重溫舊夢。丈夫對她習畫很是支持，當她畫到半夜，累攤了跑去睡，畫筆隨手丟在桌上，隔日醒來，總會發現丈夫默默幫她洗好了筆。

蘇貞昌說，自己對妻子多有愧疚。「她一輩子都是『蘇媽媽』、『蘇太太』，參加畫展時，她終於可以做自己，被稱作『畫家詹秀齡』。每一次她參展，都是我負責把畫扛去，我可以說是詹秀齡畫家的一號助理。」

10月下旬，蘇貞昌接受我們的專訪。問起夫妻經營之道，他說，夫妻要用一個字相處一輩子，這個字就叫作「認」：「認識自己，認識對方，認命，我們就是一輩子要相守。我當律師她嫁給我時，她在外商公司上班，收入比我好啊，可是她二話不說辭職回家當我的祕書，我們就這樣子一路走過來。」

採訪席間，蘇貞昌對妻子滿是感激。「現在正紅的一部韓國小說《82年生的金智英》不是寫了嗎？有一個姊姊和一個弟弟，阿嬤卻交代姊姊，要把雞腿留給弟弟吃；她讀高中坐公車被人家性騷擾，卻被責怪是自己裙子穿太短；等大學畢了業到廣告公司上班，一懷孕就要辭職，等於讀書都沒用了嘛；推著嬰車兒去公園，買一杯咖啡，還被人笑是靠先生吃飯。這故事是描寫80年代的韓國女性，台灣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太太一輩子不就是這樣嗎？所以我非常感謝我太太啊。」

你是會說「我愛你」的人嗎？還是以行動證明？他答得果決：「不說，我們不必說，也不必行動證明。我曾經講過，夫妻相處是需要方法的啦，不是什麼堅定的誓言，而是誘惑很多，看你怎麼處理，對不對？最好的方法是多在一起，就好像爬山，2個人一起，重點不是到山頂上，而是爬的那個過程，你才能談心，否則你把她放在山腳下，自己一人很辛苦爬到山頂上，突然看到另一個人，哇，相見恨晚，覺得那個在山底下的太太不了解爬的辛苦、風光的明媚，啊，多談不來，那明明是你自己搞壞的，是不是？所以我們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想什麼，我們沿路走來，每一個點點滴滴都難以忘懷。」

去年詹秀齡開刀更換膝關節，醫生把整個過程秀給蘇貞昌看，他看了，果然真是「刻骨銘心」。「要把肉切開、拉開，把骨削掉，塞進去1個人工關節，哇，怪不得她開完刀躺在床上第1、2天痛得唉唉叫，還要打嗎啡。可是第3天比較不痛了，就順便連另一隻腳的關節也換了，所以前後在醫院住了17、16夜，誰陪她？就是我。」

「我怎麼陪的？就睡在病床旁的長沙發上，不是沙發床耶，是坐的沙發，坐久了會斜斜的，然後又窄，我雙手也不能張開，只能縮著身子睡，我這樣睡了16夜。那個主治大夫每天早上巡病房，都看到這傢伙在這裡，想說我大概沒地方去了吧，就說：『我看了8千個病例，通常先生開刀都有太太陪，但太太開刀有先生陪的少之又少，你竟然可以陪17天！』」

老實說，婚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白頭偕老，誰何嘗不想婚姻美滿？但有時碰得到，有時碰不到，以前蘇貞昌不明白此理，時常在替人證婚的場合口若懸河。有一回他說：「現在年輕人流行跪下來求婚，有的在婚宴上還要再表演一次，我就說：『我跟我太太結婚四十幾年，當年不流行這一套，連講都不用講，可是四十幾年後的女人，過了更年期，她的皮膚會乾燥，容易癢，有些地方她擦不到，這時候你如果能跪著，因為不能躺著啊，乳液會沾到，要跪著擦呀擦呀，這樣才叫婚姻。』」

「我常在街道或公園，看到牽著手的年輕戀人，我祝福他們，很美。但，我看到很老的夫妻還牽著手，會更感動。你看現代很多人相處，叫來一桌菜，卻各自讀著手機，忘了對面那個人的眼神，好像遠方不知道有多重要的事正在發生的樣子……。」語畢，蘇貞昌若有所思，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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