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國際刑事法院成員又是俄羅斯好朋友 南非會不會履行ICC命令抓普京？

簡恒宇

2023年3月，國際刑事法院就俄羅斯總統普京在烏克蘭戰爭中所犯罪行而發布通緝令，這使得8月要主辦金磚國會領袖峰會的南非陷入外交難題，因為其為國際刑事法院成員，又和俄羅斯關係密切。俄羅斯《新報》1日引述國際法專家博格許說法稱，南非所發聲明似乎是在暗示普京不要出席峰會。

南非外交部長潘道爾（Naledi Pandor）先前證實，已邀請普京（Vladimir Putin）出席，但普京被控在占據的烏克蘭領土上，強迫驅逐烏克蘭孩童，遭到國際刑事法院（ICC）通緝，即普京到訪任何ICC成員國，該國必須逮捕他，而在金磚國家（BRICS）5個成員國中，南非和巴西均是ICC成員國。

對於改由其他金磚國家成員，尤其是2022年輪值主席中國再次主辦領袖峰會的說法，潘道爾1日強調，這次峰會會在南非登場。南非前總統姆貝基（Thabo Mbeki）5月接受南非約翰尼斯堡廣播電台訪問時直言，峰會不太可能在南非舉行，「因為我們的法律義務，我們必須逮捕普京總統，但我們不能這麼做」。

2023年6月1日，金磚五國外長在南非召開會議。（美聯社）
2023年6月1日，金磚五國外長在南非召開會議。（美聯社）

2023年6月1日，金磚五國外長在南非召開會議。（美聯社）

為了化解此外交難題，南非5月30日宣布，所有出席8月峰會的領袖都享有外交豁免權。「這是我們為在南非舉辦的所有國際會議和峰會所給予的標準豁免待遇，無論參與層級」，南非外交部同日解釋，「豁免適用於會議，而非特定人士，意味會議和與會者在會議期間，不受主辦國司法管轄」。

在野黨要求履行ICC義務

南非最大在野黨「民主聯盟」（Democratic Alliance）則於同日向法院申請「命令」，要求南非政府「尊重其義務」，在普京踏上南非國土時，逮捕他並交給ICC，強調不應存有「司法模糊」。博格許（Gleb Bogush）告訴《新報》（Novaya Gazeta），民主聯盟執政的西開普省已表明，若中央政府不抓人，他們會抓。

博格許表示，他對西開普省政府的說法持保留態度，「可是這顯示此議題已造成南非內部爭執」。他還說，俄羅斯一向把法治和國家執政當局分開看待，但直言「我不會低估南非民主制度的重要性」。俄羅斯克里姆林宮5月30日稱，會以「適當層級」參加峰會。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預計與會。

2023年1月23日，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左）與南非外長潘道爾會面（美聯社）
2023年1月23日，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左）與南非外長潘道爾會面（美聯社）

2023年1月23日，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左）與南非外長潘道爾會面（美聯社）

現任丹麥哥本哈根大學研究員的博格許強調，普京若出席峰會，也是代表團成員，而參加國際會議的代表團都是代表國家，「沒有事情會因（外交豁免）這項聲明改變，那只是證實已存在的東西」。他亦稱：「我不會高估它（豁免聲明）...... 它沒說不實踐ICC的逮捕令。」

「底線在於，南非很清楚自身所處的狀況」，博格許向《新報》表示，「我會認為他們所有聲明都出自此看法，即他們想要避免（逮捕普京）此狀況和國際反彈。南非也曾被制裁而孤立過...... 現在，它想避免製造不受人青睞的形象，尤其是這一切都沒順利進行」。

暗示普京不要出席峰會

博格許也說，南非恐怕已不想舉辦此峰會，推測南非公告的豁免聲明帶有其他訊息，即暗示普京不要出席。他提到，南非也在準備不逮捕普京的說詞。《德國之聲》（DW）2日指出，南非可能依據《羅馬規約》（Rome Statute）第98條，聲稱除非普京自行放棄豁免權，否則無法逮捕他。

ICC根據《羅馬規約》成立，締約國必須履行ICC相關義務。辛巴威國際刑法律師姆杜庫提（Angela Mudukuti）和南非大學政治學教授寇澤（Dirk Kotze）均表明，在此案中沒有所謂的豁免權。寇澤更稱：「普通國際法在一般情況下都沒給總統豁免權。ICC和《羅馬規約》更排除任何形式的豁免。」

另外，南非上市公司部副部長巴佩拉（Obed Bapela）5月31日透露，南非有意讓國會6月完成《ICC實施法》（ICC Implementation Act）修法，賦予政府權力來決定是否要逮捕他國領袖，同時也向ICC申請免責（waiver）。不過美國喬治城大學政治及外交教授阿倫德（Anthony Arend）認為，普京在位就不會被捕。

阿倫德告訴美國網媒《Semafor》，普京被抓到國際法庭審判的可能情況，只有他自行下台、遭政變推翻，或他的團隊不讓他競選連任，否則他在俄羅斯可保有安全，而南非也可能與俄羅斯簽署協定，賦予普京豁免權，不讓2國陷入政治風險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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