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王吉普尼的黃昏

工商時報【陳怡均】 吉普尼是二戰遺留的產物，迄今卻成為馬尼拉空污來源，菲律賓政府擬強硬禁止老舊吉普尼上路，司機們苦不堪言，因為他們根本買不起新車。 ■The Philippines' iconic passenger jeepney, once regarded as Manila's "King of the Road," is chugging toward change and uncertainty. 吉普尼（Jeepney）曾是菲律賓最具代表性的交通工具，但隨著時代變遷，吉普尼由於車體老舊、排放黑煙，引發安全與環保疑慮，促使菲國政府下令淘汱這個舊時代產物，此政策卻令數萬名吉普尼司機憂心忡忡，害怕自己頓失生計。 二戰後美軍遺留下來的吉普車，經菲律賓人改裝，打造成色彩繽紛的「吉普尼」，它的外觀華麗又俗氣，車身滿是鮮艷的彩繪、廣告或標語。數十年來，吉普尼儼然是菲律賓平民文化的代表之一。 改革減緩空污影響 吉普尼採用柴油，且車資便宜，成為勞工階級喜愛的代步工具，然而面對馬尼拉空氣污染嚴重，數千輛吉普尼排放的黑煙成了眾矢之的，迫使菲國政府考慮禁止吉普尼在路上行駛。 菲律賓政府推出現代化方案，大力整頓吉普尼與其他大眾運輸工具，希望提升引擎、安全性與便利性。未來老舊的吉普尼不得上路，或者必須安裝排廢較少的引擎、Wi-Fi以及安全攝影機。不過，龐大的費用令菲律賓司機和車主大喊吃不消。 駕駛與車主團體Piston主席馬蒂奧表示，依照政府的方案，逾60萬司機以及25萬車主將失去飯碗，並且未來還將調漲車資。馬蒂奧不滿地說，新型的吉普尼要價120萬到160萬披索（2.3萬到3.1萬美元），政府迄今尚未提出具體的補貼方案。 司機曾在10月上街抗議，但得到的是菲國總統杜特蒂的警告。行事強硬的杜特蒂說：「明年1月1日前，如果再看到你們的吉普車尚未登記，我會在你們面前直接把車拖走。」 國土運輸監督與管理局（Land Transportation Franchises Regulatory Board，LTFRB）發言人里札達（Ailleen Lizada）表示，「每次政策改變，就一定會有人反對」，他強調，政府會向司機和車主宣導此計畫的好處。 支持改革人士則積極推廣新型吉普尼。加拿大總理杜魯道（Justin Trudeau）11月赴菲國出席區域外交峰會時，就曾受邀搭乘電動吉普車。交通部長杜加德（Arthur Tugade）強調，「他（杜魯道）很高興，因為他看見我們為改變菲律賓人民生活的努力。」 現代吉普尼製造商近期已發表最新車款，有些配備行車記錄器、限速器、空調、自動收費系統。一些車款則大如巴士，可容納更多乘客，甚至不復見傳統吉普尼的外型。 恐造成失業問題擴大 就連吉普尼司機內部也出現支持與反對論點。另一個吉普尼司機與車主團體Pasang Masda主席馬汀（Roberto Martin）表示，有些吉普尼的引擎已經使用了30∼40年，司機考量到環保與公眾健康，就應該支持改變。他戲稱司機們可以「直接把老舊吉普尼開到博物館！」 然而，吉普尼司機桑普森卻不同意這個看法。過去30多年時間他靠著駕駛吉普尼養家活口，他認為政府提出的現代化計畫，只會讓老舊吉普尼消失，數以千計像他這樣的司機失業。吉普尼司每日大約收入500披索（約10美元）。他憂心忡忡地說：「接下來要何去何從？這些司機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