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考驗科技、科技創造選舉

文/鄭自隆

以前玩救國團的人,都記得一句話「時代考驗青年、青年創造時代」,如果用來審視科技匯流對選舉態樣的影響,似乎可以說「選舉考驗科技、科技創造選舉」。

「選舉考驗科技」指的是新科技的運用與普及,必須經過選舉的淬鍊,方能稱為進入產品生命週期的「成熟期」(maturity stage),代表商品通過市場的考驗;而「科技創造選舉」,指的是因為高度競爭,候選人會玩新科技的花樣以吸引選民,也就是說新科技會創造選舉不同的新花樣。

從創新擴散理論(diffusion o innovation)來看也是這樣,新事物(即創新品innovation,新科技也是)的擴散呈S型,早期只有少數愛嘗鮮的人會採用(稱為創新者innovators,普及率約2.5%),如果不錯就逐漸有人跟進,稱為早期接納者(early adopters),後來人數漸多,跟進的人被稱為早期多數者(early majority),這時普及率達50%,當普及率超過一半時,就會有原先觀望的人加入,稱為晚期多數(late majority),但普及率很難達到100%,總有一些抵死不從的死硬派,被稱為落後者(laggards),比率多少?視新事物態樣而定,通常有15%,以台灣有線電視普及率來看,最高也就85%左右。

競選傳播使用新科技,必須在成熟期的階段,也就是普及率50至85%之間,太早使用只是「打水漂」。

台灣引進微電腦(micro-computer)是在1979年,第一個引進的品牌是Radio Shack,價格貴並不普及,當時大學畢業生月薪約1萬元,但一部Radio Shack的陽春型(8-bit CPU,4K RAM,12吋黑白螢幕,一個儲存資料的卡式錄音機),就賣5萬元!後來聰明的台灣電子商就拷貝Apple II機板,一部賣1萬元,主要用於遊戲,結果大賣,也成就了以後的電子產業與電玩產業。

10年後的三項公職人員選舉(1989年)才有台南的伏羲電腦公司(它也是第一批引進Radio Shack的廠商),開發「電腦電話助選員」,不過當時並沒有大賣,真正大量使用是2019年間的2020年大選,整整差了30年。

不過1994年陳水扁參選台北市長,使用3吋電腦磁片儲存文宣倒是成功的例子,針對大學生散發,內有候選人大頭照,市政白皮書,還可播放「台北新故鄉」;成功的原因是當時大學不分文理科,都已經有電腦概論的課,換言之是成熟期的商品。

到了2012年,電腦已經失掉知識「貴族性」,成了國民基本常識,因此當年總統大選,國民黨馬英九的文宣方能大量被熱情網友Kuso,網友把選舉當做嘉年華,經由惡搞自己不喜歡的候選人文宣,做為政治干擾(jamming,有譯為「反堵」),以表達立場宣洩情緒。

智慧型手機也是一個可討論的例子,影響力越來越顯著,2017年台灣智慧型手機普及率已達70%,因此才有2018年擁簇在韓國瑜身邊的「韓粉」,他們都是靠手機形成網絡;2020年手機主導大選,無論網紅、直播、IG、臉書、大數據分析都是以手機為中介。

手機的「隨時隨地」,沒有時空概念,集資訊通訊於一體,力量超過以往的競選傳播工具,當然現在的使用者以年輕族群為主,使用知識能力(Literacy)對老年人構成門檻,不過隨著時間與新科技的擴散,門檻會越來越低。

當然太早使用,新科技會變成只是噱頭,1994年台灣大力推行Internet網際網路,由台灣學術網路(TANet)、中華電信局HINet和資策會的SEEDNet構成台灣三大INTERNET網路並與世界接軌;當年陳水扁參選台北市長也趕流行,成立10線的「市政資訊BBS站」,但此網站最大的亮點只是利用該BBS發電子郵件給美國的Clinton總統,也獲得了白宮的制式禮貌性回函,而以「美國總統來信」來進行選舉造勢。

1996年總統大選,4位候選人(李登輝、彭明敏、林洋港、陳履安)均設有www(全球資訊網)網站,但全球資訊網在90年代初期剛在起步,使用者寡,因此候選人的網站只能聊備一格,對選戰並無實際功能。

這給我們一個教訓:先跑不見的先贏,畢竟新科技與傳統知識不同,傳統知識是線性學習(linear learning),也就是要先學ABC方能學英文,但網路科技是跳躍式學習,隨時可以超越,不信?去和小朋友比電玩,看誰強。

本文為作者評論意見,不代表《台灣數位匯流網》立場

圖片來源:取自pxfuel、TDC NEWS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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