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下留人！美國死刑爭議》聯邦最高法院擋下5名死囚處決令，司法部誓言上訴到底

美國聯邦政府已16年未曾執行死刑（部分州持續執行），司法部長巴爾今年7月宣布重啟死刑執行，準備在12月與明年1月處決5名死囚。但這項計畫很快就在聯邦法院卡關，6日更遭聯邦最高法院重重打臉：在下級法院的禁制令未解除之前，司法部不得處決任何一名死囚。

讓司法部「卡關」的關鍵人物是哥倫比亞特區（District of Columbia）的聯邦法官丘特康（Tanya S. Chutkan），她在上個月做出有利於死囚的判決，要求司法部必須先解決聯邦與各州執行方式的歧異，才能夠有進一步的動作。

爭議焦點：「毒劑注射」要使用幾種藥物？

美國目前除了聯邦之外，僅29州仍有法定死刑，而且其中11州已長期暫停執行。過去各州的執行方式幾乎都是「毒劑注射」（lethal injection），使用3種藥物。但這種作法後來問題叢生，導致極為痛苦的死亡過程，許多大藥廠也拒絕繼續供應藥物，迫使各「死刑州」調整作法。司法部此次重啟死刑，打算只使用「戊巴比妥」（pentobarbital）一種藥物。

問題在於，根據1994年的《聯邦死刑法》（Federal Death Penalty Act），聯邦死刑只能在「死刑州」執行，並且必須使用該州法律規定的「方式」（manner）。司法部主張所謂「方式」意指執行的類型──例如注射、電擊、毒氣、絞刑、槍擊，並不涉及執行細節──例如使用哪些藥物、幾種藥物。然而這項主張並不為聯邦法院法官接受，司法部因此吞下禁制令。

加州聖昆丁州立監獄內的死刑注射設施。（美聯社）

司法部：5人都曾殺害兒童，窮凶極惡

司法部準備處決的5名死囚分別是：12月9日──李伊（Daniel Lewis Lee），殺害包括一名8歲女孩在內的一家三口；12月11日──米契爾（Lezmond Mitchell），殺害一位63歲老婦和她9歲的孫女；12月13日──珀基（Wesley Ira Purkey），性侵並殺害一名16歲女孩、殺害一位80歲老婦；明年1月13日──布爾喬亞（Alfred Bourgeois），性騷擾並殺害自己的兩歲女兒；1月15日──洪肯（Dustin Lee Honken），殺害包括2名兒童在內的5個人。

目前看來，這5名命懸一線的死囚，最終恐怕仍然難逃一死，但訴訟過程可能會再拖上數個月，甚至數年，並且涉及哥倫比亞特區巡迴上訴法院（District of Columbia Circuit）、第七巡迴上訴法院（Seventh Circuit，芝加哥）、第九巡迴上訴法院（Ninth Circuit，舊金山）等3個聯邦上訴法院。

司法部表示，5名死囚都是曾經殺害兒童的窮凶極惡之徒，因此政府一定會上訴到底，甚至再度回到聯邦最高法院（SCOTUS），務必要讓5人受到極刑的處分。

5人之中，李伊的情況較為特殊。他的3屍命案有一名共犯柯霍（Chevie Kehoe），涉案程度比他更深，但兩人在1999年遭定罪之後，柯霍只被判處無期徒刑，李伊卻面臨處決，原因在於當局認定他在1990年犯下另一起謀殺案。其實李伊當時雖然涉案，但只被檢方以強盜罪起訴，這也是目前李伊律師團為他力爭減刑的主要理由。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AP）

美國仍有死刑，但大部分的州已長期未曾執行

絕大多數工業先進國家都已廢除死刑，美國也曾在1972年全面實質廢死，但1976年之後改由各州自行決定，目前29個州與聯邦政府、軍方有法定死刑。29個「死刑州」之中，11個州超過10年未曾執行，6個州超過5年未曾執行；美國軍方自1961年之後也不曾處決死囚，聯邦死刑上一次執行是2003年。

目前等待處決的聯邦死囚共62人，包括2015年殺害9名黑人基督教徒的白人至上主義者魯夫（Dylann Roof）、2013年波士頓馬拉松恐怖攻擊案元凶查納耶夫（Dzhokhar Tsarnaev）。

川普總統向來是死刑甚至酷刑的支持者，2016年競選時的訴求之一正是「法律與秩序」（law and order），上任後一直企圖恢復執行聯邦死刑。不過儘管美國仍是死刑大國，但近20年來執行死刑的案例已大幅減少，從1999年的98人降低到2018年的25人。

普優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民調顯示，近20年來美國民意對死刑的支持率也大幅下降，在犯罪率高漲的1990年代中期高達80%，到2018年只剩54%，而且黨派分歧非常明顯：支持死刑的共和黨人、民主黨人、無黨籍各佔77%、35%、52%。2020年總統大選將屆，民主黨參選人也普遍主張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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