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專欄/「壯世代」爭議 衛福部次長自我打臉 吳春城更應立即辭立委滅火
司馬一青/主筆
民眾黨立委吳春城推動《壯世代政策與產業發展促進法》,立法院討論草案時衛福部次長呂建德反對使用「壯世代」一詞,之後更在臉書上有「士可殺,但不可辱」的激昂講話,認為「從社會科學或國際政策實務上而言,所謂的『壯世代』實在是一個不明確的法律概念與學術概念,政策上也不可執行。」
若「壯世代」在政策上不可行,為何衛福部參與了勞動部的「五零五零壯世代就業網絡合作計畫」,去年初民進黨政府跨部會建構了「壯世代」專屬就業服務,衛福部的據點資源是「壯世代」服務網絡的重要節點,這項計畫研擬與宣佈時吳春城還不是立委,民眾黨沒有逼迫民進黨,是民進黨主動「壯世代」。
呂建德打臉所屬民進黨政府的政策,也自我打臉。衛福部去年11月提送立院的報告書就多次使用「壯世代」說明政策作為。呂建德可以辯說去年初的「壯世代服務網絡」與他無關,因為他尚未就任次長;但去年衛福部大談「壯世代」時,呂建德已是該部次長了,2025年1月的呂建德次長反對2024年11月的呂建德次長,變心未免太快了。
呂建德認為:「『壯世代』是不明確的法律概念與學術概念」所以不該成為政策,這說法大有問題。李登輝政府提出「社區總體營造」政策時,法律上沒這說法,這詞不是法律概念,遑論「不明確的法律概念」;學術上當時這概念還新,爭辯仍多。此後30年相關概念仍在發展,在政策上也有不同的面貌,例如馬英九政府的農村再生、蔡英文政府的地方創生,這些「不明確」與演變,不妨礙社區總體營造在台灣社會發展過程裡的關鍵作用,民進黨政府更在2022年創設了「社區營造獎」。若呂建德邏輯成立,李登輝與蔡英文不該推動社區總體營造,都該拖出來打屁股。
有遠見的政策可以引領法律發展和學術討論,怎麼可以拿既定、現有的法律和學術去限制了政策的可能?這是呂建德最大的錯誤。政策可以建構文化資產與產業經濟,「壯世代」作為早已被民進黨採用的政策概念,可以成為文化商品與產業經濟,這種以政策創造利基的作為是當代社會常態。例如國家推動資安與數位隱私,有利於軟體與演算法發展,國家帶頭下,企業可以將相關成果申請專利與智財權;國家對公安與工安的規定,可以創造職業安全產業,民間辦理的訓練實習課程、工作手冊是專利商品與智財權。除此之外,教育政策會帶動教材產業,環境政策會改寫能源市場與工業製程,都是公權力的新政策概念,形塑社會與市場的具體例子,當產業界的技術、消費趨勢足以支撐新政策時,這也就是席捲全世界的概念經濟。
「壯世代」未必可以成為像綠能、碳排一樣的全球概念經濟,理由至少有二,一是概念經濟必須有突破性的新技術支撐,二是「壯世代」這名詞其實是既存事務的品牌再造(rebranding),包括了長照、中年失業、心理健康、斜槓等早已廣泛使用的名詞。儘管吳春城的倡議無法讓他成為馬斯克(Elon Reeve Musk),但該倡議本身沒錯,公權力rebranding既有的社會議題,也可能是產業動力,例如品牌管理的政策可以創造獨特的標誌、口號或行銷活動,再透過商標權的規定加以保護形成商機。「壯世代」這詞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呂建德的見識。
政府rebranding社會議題,「壯世代」成為政策關鍵字並沒有錯,但也因為這種公權力的作為是民間的巨大產業利基,吳春城應該辭立委才不會阻礙了「壯世代」產業與政策的發展。
吳春城錯在辭掉「壯世代教科文協會」太晚、太被動;「壯世代社會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將「壯世代」相關商標無償提供公眾使用,這舉動也太晚、太被動。
「壯世代社會企業股份有限公司」是營利的公司法人,不是財團法人,董事長是吳春城的太太,母公司為「結果實業股份有限公司」,負責人也是吳春城的太太。台灣公司網與臉書資料顯示,「結果實業股份有限公司」、吳春城的地址、「壯世代教科文協會」地址、地址,至今都仍是同一處,在台北市中正區鎮江街3號7樓,這地址在1111商搜網上也是吳春城太太擔任董事長的「戰國策國際顧問股份有限公司」的地址;同時吳春城也擔任理事長的「台灣高齡化政策暨產業發展協會」地址在臺北市中正區忠孝西路1段6號12樓,而「壯世代社會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則在同一棟的10樓,該地址也是吳春城太太擔任董事長的「戰國策國際顧問股份有限公司」的公司登記地址。這些團體與公司都以吳春城為中心。
上述團體與公司沒有問題,營利與公益不是罪,將營利與公益結合更是正當行為,但吳春城當了立委就有問題;「壯世代」沒問題,以政策概念打造民間利益也沒問題,民進黨早在做,「壯世代」入法也沒問題,但吳春城領銜將「壯世代」立法就有問題。這種以公權力形塑產業新契機、創造利基的事,他要迴避,此刻宣佈辭「壯世代教科文協會」已太晚,昨天披上的戰袍,不能今晨脫下就說與昨夜的戰績無關。
這波朝野的預算攻防,民進黨與側翼扯了太多謊,對民眾情緒勒索太誇張,手腳被看破,民進黨只能鞏固基本盤;藍白陣營方面,預算刪得合理、正當性的輿論效果正在浮現,但一夕之間吳春城成為破口,民眾黨成為國民黨的豬隊友,膠著的政治形勢裡民進黨突然聲勢大振,吳春城必須立即辭職,黃國昌必須斷腕,否則民進黨搶佔了道德高度,這一場耗盡在野資源與精力的政治攻防,在野陣營從小勝變成大輸,更麻煩的是在接下來的憲政、倒閣爭議,會兵敗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