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點滴》聖誕前夕的＜波西米亞人＞

文／呂麗莉

寒流來襲合歡山、玉山一片白雪，各城市五彩繽紛的聖誕樹、聖誕音樂在冷風中帶來絲絲暖意，想到1979年聖誕前夕在米蘭威爾第音樂院進修時，觀賞人生第一部歌劇，普契尼的＜波希米亞人＞，出門前瑪麗亞修女為我戴上呢帽說：福爾摩沙小姐，在雪地裡要保暖，這股暖意進到外觀如中山堂外貌甚不起眼的建築物，有點失望，進到內廳～哇！金璧輝煌、有着新古典主義的設計真的名不虛傳，坐在頂樓（學生票）向下看與電影畫面完全一樣、我响往的米蘭斯卡拉歌劇院（La Scala），這才是一流歌劇院，因當晚卡司超強，指揮也是藝術總監阿巴多，由帕瓦洛悌與芙蕾妮分任男女主角，果然爆滿。

這齣敍述一群住在巴黎拉丁區貧窮藝術家的生活及扣人心弦的愛情故事加上浪漫的旋律，舞台上寫實的場景、璧爐、破舊簡陋傢俱，閣樓外一片白茫茫雪景、幾位窮畫家、詩人藝術家苦中做樂、詩人魯道夫愛上綉花女咪咪，畫家馬切洛愛上烟花女穆塞塔，平民藝術家的愛情生活與我們一般平民寫照、除了寫實的舞台、動聽的歌樂、交响樂外、平民的愛情模式也是吸引觀眾的原因，散場時不論男女老幼、貴婦臉上都散發着柔美的光彩，＜波西米亞人＞愛的力量、音樂豐潤了我們失落的心靈，這就是表演藝術的感染力。

1985年29年前台北市交响樂團也在聖誕前夕推出這部歌劇，由呂紹嘉指揮、王斯本導演、聲樂家徐以琳、陳榮貴及我等多人在台首演，向歐洲歌劇院租借戲服，聶光炎的燈光、樓中樓的舞台佈景，盛況好評打開了台灣的歌劇市場與人口。29年後，我們喜愛的＜波西米亞人＞又回來了，這群來自南台灣－高雄的創世歌劇團於明年1月3、4日在台北國家歌劇院演出，誠如楊士平導演所說＜波西米亞人＞每一場景都那麼清晰，（閣樓、咖啡館街道、雪景）如同發生在我們許多藝術工作者一樣，我們也是波西米亞人這樣的生活，在愛情、友情、夢想、貧窮中尋找一點希望。每一個時代都有一群在社會的邊緣，經歷一樣的生活，波西米亞人的精神是超越時代的，波西米亞人就生活在我們的周遭，也或許是你、是我。楊導演以去掉古典的服裝和背景，改以近代的氛圍、合理的對現代的觀眾解釋「他們的貧窮與他們的愛情」。

來自高雄的創世歌劇團團長鄭靜君，在榮譽團長、台肥公司董事長李復興（前立法委員）夫婦七、八年來從創團至今已推出董尼才第的「愛情靈藥」、莫札特的「唐、喬凡尼」、「女人皆如此」、「魔笛」、比才的「卡門」以及與吳文修教授、呂麗莉教授所製作的「蝴蝶夫人」將高雄音樂、舞台界的菁英齊聚一堂，屢創佳績，尤以2007、2008連續兩年獲文建會評選為南方藝術種子，這次104年1月推出的＜波＞劇，光是卡司就令人眼睛一亮、這些年輕一代的聲樂好手女高音羅明芳、陳妍陵、鄭靜君、黎蓉櫻，男高音王典、林健吉、趙方豪等歌聲甜美、純淨、演技自然、生動，都是舞台上不可多得的表演人才，這次的指揮特邀請北京音樂學院指揮系副主任陳琳担任、服裝則由頗受國際肯定的台灣十大設計師之一的金牌獎得主林恆正設計舞台、燈光則由黃祖延與中山大學劇場藝術系教授李怡廣担任設計，相信絕對能滿足觀眾、對這齣經典名劇＜波西米亞人＞的演出。

而樂團也是來自南台灣的台南藝術大學交响樂團担任伴奏，在曾担任國際知名指揮家小澤征爾的助理指揮陳琳練習下，對該樂團掌握節奏輕快、低音渾厚、飽滿，小提琴清越流暢的表現讚譽有嘉。

作曲家普契尼（G．Puccini 1858－1924）生於音樂世家，早年喪父，10歲就在唱詩班，14歲担任管風琴手，1880年入米蘭維爾弟音樂院、追隨蓬基耶利，及巴濟尼學習作曲，自音樂學院畢業後，過一種極為貧困的生活，他對流浪生活極有切身體驗，1893年創作歌劇馬儂雷斯考（Manon Lescoaut）旋律豐富，音樂、戲劇張力強，首演後獲得同行，樂迷們讚揚，19世紀末1940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盟軍解放巴黎後的第一個聖誕夜，推出這部描寫「愛情、藝術、貧窮」的歌劇大獲成功，全劇共四幕、近2個小時長。普契尼19歲時欣賞了威爾第的歌劇＜阿依達＞後，立定志向要成為一個歌劇作曲家，果然一生中完成了12部歌劇創作，其中最受歡迎的作品即為＜波西米亞人＞並與＜蝴蝶夫人＞、＜杜蘭朵公主＞並列最受歡迎的三大劇碼。

晚年因普契尼有抽烟的習慣，1923年被診斷罹患喉癌，也接受化學治療，1924年11月29日過世，當時羅馬歌劇院正在演出＜波西米亞人＞，他的死訊傳到羅馬，所以表演立刻終止，管弦樂團為現場震驚的觀眾演奏了蕭邦的＜送葬進行曲＞、普契尼1926年埋葬在米蘭、也是在下雪的聖誕前，享年66歲。

（本文作者呂麗莉，為文化大學音樂研究所副教授、前國立中正文化中心兩廳院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