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揭密》台灣中秋烤肉獨樹一格 東莞台商傳進大陸帶動風氣

許多人詢問台灣的中秋燒烤從何而來，大部份人都說不清楚，只隱隱約約覺得在上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期間在中秋烤肉的人愈來愈多，到90年代已經成為家喻戶曉的中秋節習俗。而在90年代台商大量前往大陸投資經商，自然地也把中秋烤肉的習俗帶到大陸。近幾年來中秋烤肉風氣已不若20年前那麼興盛，一方面是受到維護環境生態與減碳訴求，其次也是太多人同時烤肉也確實成為空污災難。在疫情影響之下，中秋群聚烤肉的活動大幅減少，或許也算是環保人士與厭惡油煙味者的意外收穫。

自古以來中秋節在習俗上原就有親人與好友團聚的意義，除了學校歷史課程裡提到反抗外族的民族意識教育之外，更深植人心的是賞月、節慶與親友聚會，早年聚會過節時都是柚子、月餅、遊戲與祭拜祖先等主題，後來才加入烤肉的活動。許多年輕人與大陸或外國朋友問起中秋烤肉的由來，大部份台灣人都說不上來，一些人仔細研究後發現也沒有明確的事件起因與開始的時間，但也確實找到不少旁證，大約也能描繪出這種中秋節習俗的成因，並且向大陸沿海台商聚集地區傳播的過程，至今烤肉活動已經在大陸不少城市成為中秋過節習俗。

兩岸的研究人員與媒體調查報導對中秋烤肉的題目做了不少文章，在民俗學者的研究裡，中秋習俗有拜月娘、賞月、猜燈謎、博狀元餅、月餅、袖子、聽香等等，未曾有中秋烤肉的記述，有關中秋烤肉的記述與報導也都是近20多年才在台灣出現，因此幾乎可以確定中秋烤肉風氣發源於台灣。

至於中秋烤肉在台灣起始源的時間恐怕很難認定，台灣專欄作家閻驊曾在其文章中提到，1986年台灣萬家香醬油推出了一支「一家烤肉、萬家香」的電視廣告，後來另一家金蘭醬油也推出「金蘭烤肉醬」廣告，此一說法與烤肉流行有關，卻與中秋無關。後來頂好、家樂福、萬客隆之類的大型賣場陸續在1987~1989年左右登台開業，這些賣場在中秋節前夕就辦起了烤肉相關用品與食材的特賣會，顯然當時中秋烤肉在此之前就已成為風氣。

其他可以在媒體上查找到的記述也大約與此相距不遠，一般經歷過這個年代的人雖不見得認同萬家香是中秋烤肉的起源，但對於此一風氣形成的大概時間點有相同感受。若從媒體相關報導查找，加上上述的醬油、烤肉醬產品與廣告也是在1986年推出，大部份人士都同意1980年代是中秋烤肉開始興盛的時間點。其實目前年紀較長的人都經歷過1970年代流行的青年自強活動與它所帶起的露營、宿營風潮，這些活動當中經常會包含烤肉的項目，當時台灣經濟剛起飛，經濟漸漸地較為富裕，以前較難得的肉食更為普及，對好動而食欲旺盛的青年人來說，與同儕露營、烤肉很受歡迎，加上電視媒體普及，烤肉風氣傳播更為快速。至於為何在中秋節？有可能是夏天太熱不適合露天烤肉，中秋節則是夏季結束天氣轉涼之後的第一個重要節日，天氣與節慶因素綜合之下的選擇。

台灣《民生報》曾在1982年有一篇報導提到，「新竹地區是台灣製造烤爐大本營，今年烤爐外銷不景氣，廠商大量轉為內銷，使得中秋節烤肉風氣開始流行起來。風景區到處有烤肉爐火，有些人也抱怨煙霧破壞了賞月的氣氛……。」1983年該報還有一篇名為《丟垃圾的人少了 升火烤肉的增多》的報導，提到「國父紀念館、中正紀念堂賞月秩序良好，但青年公園、福和橋下等地許多人生火烤肉，留下不少坑洞，看起來很不雅觀。顯見當時中秋烤肉已逐漸成為風氣。」到了1993年中秋烤肉的人就更多了，很多中秋節的報導都與烤肉活動有關。10年下來，中秋烤肉已從散布的單點擴散為全民活動。

台灣的中秋烤肉從口味上比較接近日式燒烤，但烤肉方式與環境營造偏向美式的庭院烤肉活動，這可能是受到美國電影電視的影響。也有些研究提起台灣傳統「焢窰」，但其形態差異太大，「焢窰」用的食材多數是雞、魚或地瓜之類的，烤的方式是用濕泥土包起放在土窯或炭火堆裡烤，調味與食用方式也與現在流行的烤肉大異其趣。

至於傳中秋烤肉傳向大陸，大約也是在1990年代台商大量前往大陸投資經商之後才開始的。大陸媒體所做的研究指出，最早在大陸上出現的中秋燒烤活動是集中在東莞，其次是廣州，到21世紀初，許多城市的台商中秋節活動就已頻繁出現燒烤活動的敘述。許多較年長的大陸居民也表示，最早接觸到中秋燒烤的話題，大多數都與台商有關，但此一風氣傳開之後，也在南北各地城市受到歡迎。倒是在兩岸交流極為頻繁後，很多大陸朋友問起台灣在中秋節烤肉的由來，大部份人都說不上是什麼時間或哪個事件開始，只隱約覺得大約在1980至1990年代傳開，90年代後就已相當興盛。

2000年之後，台灣很多地方政府在中秋節舉辦的活動中加入烤肉項目，常會找個大型場地舉辦萬人烤肉大會，連各地鄰里都有類似活動，也由於太過普遍，一到中秋節就形成一場烏煙瘴氣的災難。此後隨著環保意識推動，中秋節烤肉風氣開始走下坡，雖然仍有不少人在家烤肉，但已無當年盛況。現在受疫情影響，大型烤肉活動也因而不受歡迎，對不喜歡烤肉油煙味的人來說可算是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