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金融化（上）】調查記者在光天化日下被謀殺 兇嫌竟是馬爾他總理左右手

在地中海島國馬爾他，兩年前一名調查記者的死亡如今掀起政治風暴，包括總理的左右手都扯入謀殺案，政府面臨垮台。

這個案件血腥、離奇又錯綜複雜。馬爾他最知名的記者嘉利茲亞（Daphne Caruana Galizia）在2017年10月死於汽車炸彈攻擊。命案至今未破，最新的線索指向馬爾他總理姆斯卡特（Joseph Muscat）的左右手。

嘉利茲亞多年來窮追不捨，在個人新聞網站Running Commentary不斷揭露馬爾他繁榮底下的腐敗黑暗，包括收受回扣、黑金洗錢、海外帳戶、以及濫發馬爾他護照給外國富商。她的勇氣卻為自己招來厄運，成了繼土耳其的丁克（Hrant Dink）和俄羅斯的波里克夫絲卡雅（Anna Politkovskaya）之後又一個因為揭發貪腐而殞命的記者。

嘉利茲亞遇害之前，在她本人的網誌的最後一句話是：「環顧四下，如今惡徒無所不在。情況令人絕望。」

在她遭謀殺後，警方即刻逮捕了安置和引爆汽車炸彈的三名的嫌犯，不過隨後調查的進度停滯不前－－依歐洲執委會今年的一份報告的形容，緩慢「如冰河移動」。報告裡同時也批評馬爾他政府，認為總理對任命法官和警察總長的權力過大。

三名嫌犯一開始面對偵訊時，除了說自己名字外完全緘默不語。直到去年，才終於有一名嫌犯透露，有一名計程車司機出了15萬歐元，找他殺害嘉利茲亞。

這個名為德瑪（Melvin Theuma）的計程車司機在今年11月中落網。德瑪供稱自己是中間人，真正出錢買兇的人是馬爾他著名的賭場大亨菲內克（Yorgen Fenech）。

之後，德瑪也因為轉為汙點證人，而得到馬爾他總理給予的總統特赦（presidential pardon）。總統特赦是馬爾他一種豁免起訴的形式，這意味著德瑪不能因任何涉及嘉利茲亞謀殺的指控而接受審判。

接下來輪到菲尼克想請求特赦，不過卻遭到拒絕。他提出了爆炸性的證詞，把矛頭指向政府的最高層。有當地媒體報導，菲內克已經向警方供稱馬爾他總理的幕僚長申姆布利（Keith Schembri）就是謀殺案的主使，他將在法庭作證供出政府高層以換取減免刑責。

嘉利茲亞在生前曾在報導中揭發菲內克取得政府的發電廠興建案所涉的貪腐內幕。更早之前，她也曾在2016年爬梳《巴拿馬文件》的資料，揭露申姆布利和觀光部長米茲（Konrad Mizzi）的海外帳戶。而匯款到這兩個帳戶的是設在杜拜的一家公司，公司的創辦人正是菲內克！

這起兩年前的案件如今在馬爾他再度掀起軒然大波。民眾上街抗議，甚至直闖總理辦公室，要求總理姆斯卡特下台以利司法單位的調查。目前為止，包括申姆布利，米茲，以及經濟部長卡多納已陸續接受警方約談，三人都否認涉案。其中，卡多納一度宣布辭職，但隨即又獲得重新任命，引發了民眾更多的憤慨。

姆斯卡特已經承諾在明年一月執政的工黨選出新黨魁之後下台。不過批評者認為時間上還是太慢。嘉利茲亞家人發表的共同聲明說：「他繼續待在總理的職務對任何關心司法的人都是難以容忍的事。他在（嘉利茲亞）命案調查的角色並不合法。他下台前，我們會動用所有司法補救措施以確保姆斯卡特不再涉入調查和審判的程序－－除了他也是可能嫌疑犯之外。」

《大西洋期刊》評論說，在一個歐盟國家，有記者在光天化日下被謀殺已經夠糟了。但是更糟的是，牽涉到調查的現任政府閣員竟然至今還手握大權。這不僅是對馬爾他，對歐洲也是一個污點。

參考資料：Atlantic, Guar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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