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自由的貿易

川普就任美國總統後第1次亞洲行，除了訪問日本、韓國、和中國，也參加在越南舉行的APEC（Asia 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亞洲太平洋經濟合作會議）和在馬尼拉舉行的東協（ASEAN，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會議。在許多場合，正如競選總統時，川普提出「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準備採行經貿保護主義。同時中國習近平卻呼籲繼續全球化，似乎在捍衛自由貿易（Free Trade）。全球化對一個出口導向的大國有利，尤其是像中國這種內需不足的大國，過剩的產能可以往國外市場賣。不過一個專制獨裁的政權在捍衛自由貿易，有點令人神經錯亂。專制獨裁國家喊支持全球化，是獨裁全球化嗎？中國無疑是這一波全球化最大獲利者，不但不用開放自己的國內市場，還可以將國內生產的商品行銷到全世界。原本中國是已開發國家的市場，現在生產過剩，變成它也要找尋新市場。 「Free Trade」，可以是「自由貿易」，也可能是「搭便車貿易」（「Free Rider」是搭便車）。川普和一些美國人指責跟它貿易的國家佔美國人便宜，所以他要透過雙邊談判（Blateral Negotiation）達到公平貿易（Fair Trade），而不是 Free Trade（搭便車貿易）。嚴格來講，這種說法並沒有錯，超級強國如美國者，自從第2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一肩扛起保護自由民主國家陣營和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責大任，70多年下來也搞得精疲力竭。 自由貿易包括商品、貨幣和人民（消費者和生產者）的自由通行，在國內與國際皆然。據估計每年有約4.5兆美元的貨物航行通過南中國海。若依中國說法，在南中國海的南沙群島和西沙群島的人工造島擁有島嶼主權，島嶼有200海里經濟海域，南中國海形同中國內海，外國船隻不能擅自通過。這種強盜行徑，是在捍衛自由貿易嗎？或是其實在捍衛搭便車貿易？一個沒有個人自由、打壓言論自由、實施外匯管制的國家，在國際場合夸夸乎高談闊論自由貿易，要捍衛自由貿易，誰相信？ 「當老大」要具備甚麼樣的條件，軍事強國嗎？中國軍事還比不上蘇俄。經濟強國嗎？國際貿易有7成以上仍舊用美元計價，許多國家的外匯存底也是美國政府公債，中國如何取而代之？（圖／網路CC授權） 不少文章稱美國將世界領導者的角色讓給中國，因為美國在經貿上要淡出世界舞台，回到民族主義和保護主義，不少人認為中國將取而代之，成為世界新霸主。但是有這麼簡單嗎？美國在軍事尚沒有要淡出，川普的亞洲行，拼命推銷美國武器，還在中國以外的地方，提出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區域，要聯合日本、澳洲、和印度來圍堵中國。「當老大」要具備甚麼樣的條件，軍事強國嗎？中國軍事還比不上蘇俄。經濟強國嗎？國際貿易有7成以上仍舊用美元計價，許多國家的外匯存底也是美國政府公債，中國如何取而代之？ 習近平說太平洋容得下兩個大國，希望中國能與美國共管太平洋。此點如果是兩個自由民主的大國可能性還高一點，但是如果其中一個是專制獨裁的共產國家，不要忘了美國的基本國策是反共的，對於日本、南韓、台灣、和菲律賓等長期反共盟友，要如何交代？再者中國內部問題罄竹難書，如何共同管理太平洋？中國共產黨資本主義（由《中國：潰而不崩》一書作者何清漣和程曉農提出），集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最大弊病於一身，資本主義最為人詬病的是貧富不均，越是自由放任的資本主義，造成的貧富不均越嚴重，共產主義最邪惡的地方在於沒有人本法治、忽略基本人權。 中國維穩費用已經超過國防的軍事費用，因為是獨裁政府，行政效率很高，但是效益背後的高社會成本卻鮮少有人提及。為了蓋高鐵和其他公共建設以及吸引外資，強行徵收多少土地、遷徙多少人，多少民怨累積在行政效益上。雖然中國的外匯存底是世界第一，但是它的負債，從地方政府、國營企業，到民營公司和家庭及個人，早已遠超過危險界線，以致國際信評公司穆迪（Moody's）和標普（Standard and Poor）相繼調降中國的國家評等。 習近平在APEC呼籲多方經濟整合，但是在面對南中國海領土爭議卻要雙邊會談，以便一一擊破。川普在面對北韓核武問題呼籲大家合作，在經貿議題上卻要雙邊會談，以便一一擊破。 一個政府和它的人民之間是甚麼關係？根據現代政治哲學，先進文明國家一般接受「社會契約論」（Social Contract），人民願意放棄一些自然賦予的權力給政府。國際社會如何產生領導者？用武力，例如：當年在第2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蘇聯，強制東歐國家服膺它的領導。或公認自然產生，同樣在第2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民主陣營的領導者很自然的是美國。不同的是，一是由上而下，一是由下而上。再說大國也要講道理吧？不能只是比拳頭大小。 專欄屬作者個人意見，文責歸屬作者，本報提供意見交流平台，不代表本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