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輯】演戲成份居多的漢光演習凸槌照

軍方年度重大演訓「漢光32號演習」日前轟轟烈烈落幕，國防部那群掛政戰官科的還沒歇著，除了忙著把演訓美照貼上臉書，還忙著為了要反制退伍軍人下週要走上街頭，正在戮力於可能是近十年來，最盛大的一次九三軍人節敬軍活動。 軍人節的工具性質意義，此時特別明顯。 或許是忙著一心二用，有別於去年謹小慎微的漢光演習宣傳，今年的演訓照片出毛病的狀況，跟前年一般又多了起來，一些凸槌的情形實在令許多內行人傻眼。 軍人平時就該精戰勤訓，到了緊急必要時，才能發揮真正戰力。而不是平常做做樣子給長官看，演習時，第一線的軍官毫無軍事素養，連槍口該朝哪兒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基層的士官兵，只能任掌鏡人隨意擺弄，搞出一些看起來照片有張力，卻四不像的樣子來拍照，事後成為笑話。 部隊的問題不是一兩天，上層高級軍官毫無武德可言，只會踩著他人的肩膀往上爬，中階軍官只會忙於應付各種檢查，出了事情只能讓基層揹黑鍋，真正應驗「苦幹實幹，撤職查辦；大混小混，一帆風順」。 「演習視同作戰」有其深層意義，有心人一定能明白，從小處觀全局。這是眼見國軍日益沉淪，局外人只能乾著急的肺腑之言呀。 這兩張照片看起來四平八穩，都是排列整齊的行軍照。上圖是陸軍最新裝備「雲豹甲車」，下圖是與兩週前墜溪同型的勇虎戰車，這兩張照片其實都犯了同一個錯誤。 在演習時進行運動，除第一輛車朝正前方，隨後車輛的機槍應要朝不同的方向警戒，以防來自四面八方的突擊，槍口整齊朝前，除了看起來美觀，一點實際意義也沒有。 這是有沒有敵情觀念的最大分野，也是平時有無訓練的一項警訊。 這張是在演習第二天，軍方安排的採訪亮點「雪山隧道」封鎖演練所攝。當時部隊安排了這樣一位「狙擊手」讓媒體拍照，成為次日見報的重點之一。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先不說這位戰士戴著跟可樂瓶底一樣厚的眼鏡，到底是不是一位合格射手還都有疑問。請問他是用哪一隻眼睛瞄準呢？ 他的右眼已經被頭頂上的雜草遮住了，左眼看起來是閉著的。要用右眼瞄準開火，他得先要撥掉那幾根掉在面前的雜草，那還來得及射擊嗎？ 上面這張照片十分有趣。這是軍方今年宣傳的另一個重點，空勤總隊甫接收軍方撥過來的黑鷹直昇機充做救災用，漢光時則再回歸軍方徵用。 不少網友見到這張照片都提出質疑，紅通通的塗裝，簡直是敵軍最好的靶子，此時飛在空中，手上有槍的恐怕都會忍不住舉槍瞄準。 更何況軍方還在這幾架紅色直昇機上裝了機槍。這表示這架直昇機知道自己可能遭遇敵火，武裝了機槍要反擊；既然知道自己將會遭遇敵火，幹嘛不改塗裝？這其間的矛盾，國防部要如何解釋？ 這張同樣是在雪隧封鎖演習的當晚拍攝的，千萬不要被拍攝者的閃光燈所騙了，夜裡的雪山隧道口若非打了燈光，基本上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戰時更有所謂燈火管制，連路燈都要被關掉的。 這就衍生出另一個國軍二十年多年前就存在的老問題：我們不是撥了一大批星光夜視鏡嗎？都放到哪裡去了？演習不拿出來用，那什麼時候才要拿出來？ 英勇的戰士在日頭赤炎炎的恆春保力山，在曬了一上午的甲車裡悶了幾個小時，為了呼吸維持生命，只能貪婪地吸著鄰兵的汗味，終於等到命令，提著槍往外衝，大口吸著新鮮空氣。 眼尖的讀者從這張照片看出端倪：「咦？車後的土工器具咧？」照片下方馬上有熟知內情的人回答：「在經理庫房啦」。 如同部隊的星光夜視鏡，同樣的問題造就同樣的狀況。為了應付裝檢，許多裝備從來就不曾撥補到基層，或是一撥補下來，裝備負責人就把新品全收到庫房裡，一直放到壞掉。裝備是用來檢查的，裝檢時損壞或是遺失，到時候就會很頭痛了。 每年漢光演習只要有這種照片，大概都免不了會找到「金手指」。 部隊裡稱之為金手指，可不是指像電影007那般神勇性感風趣，而是說有隻手指頭，在不正確的時間內放到護弓裡。受過武器訓練的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要隨時假設槍裡有子彈，應避免將手指放進護弓裡，以免意外扣下鈑機造成意外。 相片裡如此密集的隊形，顯然只是為了拍照好看，並非正在打靶，這金手指並不是正在打靶時所攝。當然，訓練如果充足，這種金手指的狀況就根本不應該發生，更何況是有人趴在身邊拍照。 前陣子網路上流傳關於部隊鐵製水壺的故事，讓許多當過兵的人都很有感觸。這或許是青年日報拍了這張照片，卻不放上臉書及官網，只在相片集裡當成一個記錄。 部隊有許多裝備都有類似的問題，服過兵役的人都明白，尤其被戲稱為「乞丐兵」陸軍個人裝備，一代一代交接下去，往往都有很深很深的歷史情誼，深到跟水壺裡的水味道一樣，濃得化不開。 漢光演習多年傳承下來，其本質已經成為「演戲」，參演的官士兵為了演好這齣戲，絞盡腦汁想新梗，即便官兵非常努力，但最後都會露出馬腳，難脫演戲的指責。 雪山隧道封鎖演習就是這樣一個例子。平常沒有敵情觀念的官兵，到了演習時，想盡辦法做到「機動阻絕」敵軍利用雪隧運動，於是想到找來「中部粽」消波塊，來做為阻絕設施，但非常天兵的，這兩個消波塊卻只放在拖板車上沒有卸下。 不吊下來，消波塊的阻絕意義在哪？敵軍來時，只要把拖車開走，就可以移開這兩個消波塊，那還阻絕個屁呀。 遠在金門的部隊，在漢光演習期間也舉行了「聯信操演」，照片中這批官兵，似乎正在演練家屋搜索。近年來世界各國的戰役，都凸顯城鎮戰的重要，這項演練有其重要性。 細分任務，圖左的那位應該是要負責打開房門，由左二這位負責第一個搶進屋內攻堅。 理論上，攻堅手應是這支隊伍裡反應最快、行動最敏捷的隊員擔任，才能在最短時間內判斷屋內的人是否有敵意，查覺對方是否有武裝，以及判斷是否要向對方開槍。不過，從照片中這位仁兄撐開的肚皮來看，其他人可能都比他要更能勝任此任務。 更有趣的是，右邊這一排後方四個人，全都用左手搭在前一位的肩上，沒有一個人向後、向外或是向上警戒，換句話說，萬一這家屋是個陷阱，恐怕從屋後繞過來一排冷槍，整支小隊都要被總統事後追晉了。 唯一值得稱許的，是這小隊裡每個人都戴上了國軍其他人沒有的護目鏡，至少萬一殉職時，不會死不瞑目。 最有趣的是這一張。或許是為了要符合「氣溫超過攝氏32度，不得室外操課」的規定，就連漢光演習期間，部隊讓阿兵哥全站在營帳裡，長官則站在帳棚外下口令。 這景象實在很後現代。印象中官愈大的，愈有帳篷可遮陰，像是國慶閱兵一般。但這張照片的景況不僅與古裝戲裡的經驗相反，也與我們現在的國中小學生狀況不太一樣。（我們的阿兵哥連小學生都不如？） 何以致之？孰令至之？把兵訓練成操不得、罵不得。打仗時我們真要靠這批阿兵哥來保護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