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爆「國統綱領」秘辛：老康用這招擋住了急統的老表…

台大歷史系退休教授鄭欽仁今天出席統直選20週年學術研討會上午議程中主持人時，透露一段有關「國統綱領」的秘辛。他說，當年（1990-92年）國統會時，時任國統會委員的康寧祥特別點名請某位「老表」（指資深中央民代）發言，而這位人士發言拖掉了時間，擋下當時主張急統的委員。 李登輝前總統時期，總統由「國民大會代表」選出，包括來自中國的「資深民代」，被外界稱為「老表」，也是引發野百合學運原因之一，1989年立法院立法通過讓這些資深民代退職，但不少外省籍民代仍在抗爭，而這是國統會在1990年到91年召開的時代背景。 而「國統綱領」在李登輝提出「兩國論（特殊的國與國關係，1999年）」時已被認定無法作用，然而直到2006年2月28日，才由陳水扁總統廢除。繼任的馬英九亦未恢復。 鄭欽仁上午主持會議發言時表示，很多事情在座朋友可能需要了解一下，康寧祥在參加國統會差點被開除的事，「民進黨做過這個事情」，「我講一個故事給各位，但這是確實的事情」。 「有一天天氣很冷，但陽光出來很好，那時候每個人都很悶，那時大家都在想怎樣抗爭，國家問題要怎樣；三點多鐘，老康打個電話給我說，我在某個人家裏，天氣很好，我們出來聊聊天」，他便允諾好，就出去了。 「一聊，他跟我說要參加國統會，我嚇了一跳！說，你怎麼要參加國統會，剛為什麼不告訴我」，鄭欽仁說，後來，他大概體會到，是李登輝要康寧祥參加，「我說第一個你要有個交代，寫個說明，說對大家交代，其實是逼他要對我交代」。 他說，後來老康跟他說手裏掌握到急統派馬上要統一，「我說，靠Ｘ啊！看到這個怎麼辦？如果以後制定這個綱領（即「國統綱領」），我講一句話說，有繫鈴人沒有解鈴人，這設掉以後，你怎麼擋那些人，以後你要廢掉怎麼廢」？就從那時開始，到後來阿扁時代，他都放在腦筋裏，非常擔心「怎麼廢掉」。 「他們（統派）當時就給你抗爭嘛！可是抗爭又聯合中共給你抗爭啊？內閣不安定、種種不安定啊」，鄭欽仁說，後來就設法弄了三個階段（近程－交流互惠、中程－互信合作、遠程－協商統一）。 「（國統綱領）第一個階段沒達成不能第二個，第二個沒達成就不能第三個」，鄭欽仁回憶，那天早上七點鐘開會，忙到晚上十一點，康寧祥又告訴他，「這個稿一定要你寫，你一定得看過」！看過後他才能交給他的「老兄」（指李登輝），但鄭欽仁回說，隔天早上8點他要上課到11點。 「這個問題很麻煩！那些老表都急統啊！後來，幾天以後，陶百川也是要急統，我說這糟糕啊。陶百川是在國民黨比較有聲望，在野也認為他比較公正、敢直言，陶百川一天到晚也急統，發言都特別給他放大」。 鄭欽仁說，他就跟陶百川說，「你知道中國人民的情形？中國人民是多麼悽慘！我那時候沒看報紙，都看日本的朝日新聞這些，每個月都花非常多錢蒐集資料，很多也都被警察沒收」，當時他告訴陶百川，「這樣的情形，你要幾千萬（台灣）人都過去嗎」？但陶百川回說他不信，「這是很痛苦的事情」。 「當時老康參加第一次（國統）會的時候，聽說開到晚上12點了，還沒吃飯，因此第一次會開完以後，我沒有馬上找他，隔了一天我才找他，我說，糟糕啊，那些老表都要急統」，康寧祥則說，李登輝擋不住，開了一個早上，說「休息一下」，就問老康怎麼辦，康寧祥告訴李登輝說，「我來」。 「因為他在立法院和『老表』都混得很久，所以他知道哪一個人什麼情況，他就特別指某一位先生（請他發言），知道他話一講，不到天亮…一講話就天花亂墜不知哪去了，大家肚子餓了，就因此停下來，就說下一次開會」，「那一關就這樣避過去了」。這樣就知道，後來（總統）直選是必然的。 下圖：學者鄭欽仁（右二）提及當年康寧祥在國統會中力擋「國統綱領」往事。圖／唐詩 鄭欽仁提及的部分，康寧祥後來在個人回憶錄中也曾提到類似橋段：當年國統會幕僚小組執行長邱進益提出「一個中國原則」與「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領土」的「國家統一綱領」草案，依據該草案，台灣幾乎就是等著被中華人民共和國併吞。因此他後來嚴辭反對。 而在1992年4月，國統會開會後突然變更議程討論「一個中國」的涵義，而且急著下結論，他當下以「沒有相關資料，且事前未通知」為由，站起來堅決反對當天做結論，建議先由委員組成專案小組或交由委員會進一步研究；對應統派採取「拖」字訣。 此外，鄭欽仁上午也提到，國民黨根本不敢「一中各表」，「一中各表是兩個中國，傷害它的正統政權啊，它（國民黨）已經在1971年2758號決議案的時候，失去中國的代表權，中共拿到正統的位子，我現在可以讓你嗎？開玩笑」！李登輝也不是「九二共識」，李登輝是「九二無共識，各自表述」，「不是一中各表喔」！ 與談的學者李筱峰在評論時則提到1996年總統大選選情，「假設是另外那兩組（林洋港與郝柏村，陳履安與王清峰）當選的話」，他說當年飛彈危機，打到高雄港、基隆港外海，結果沒有打到高雄港，沒有打到基隆港，「結果打到林洋港」，林洋港落選了。 「假設是他們當選的話，對台灣會怎樣」？他說，那兩組對台灣的支持令人擔心，對美國航空母艦進入台灣海峽，「竟然是譴責，說那是外力干涉」，如果是他們當選，這樣台灣就「翹去啊」（完蛋了）。 李筱峰也提到南海問題，「南海裁判（仲裁）是告訴世界說，南海不是中國的內海，這樣的宣判，我們在緊張什麼？咱歡喜才對啊！還不高興？三八到沒一個款」！除了國際條件之外，重點是民意，對民主自由的認同，這樣的民意愈來愈大，國際社會才會更注意你，更配合自己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