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文】酒話,話酒

【專文】酒話,話酒

接在酒博士國立高雄餐旅大學餐飲管理系助理教授陳千浩後面來講這個酒話有點慚愧,事實上我也不是很會喝酒,也不是很會品酒,但是還好酒品還可以,酒後也不會亂性。陳博士談到台灣的酒,我也想分享一、兩個訊息,這也就是說我們台灣在酒的釀造、生產方面已經達到世界的水準,比如說我們台灣的威士忌:噶瑪蘭威士忌在去年5月得到英國倫敦第二十一屆ISC國際烈酒競賽(International Spirits Challenge)全世界最重要烈酒比賽的五面金牌,噶瑪蘭經典獨奏波本桶原酒單一麥芽威士忌一舉拿下該年度的世界威士忌獎盃(World Whisky Trophy)大獎,也是在稍早的4月時分,我們台灣的白酒:58度金門高粱酒奪下舊金山世界烈酒競賽(San Francisco World Spirits Competition)最佳白酒(Best Baijiu)的至高榮耀,一舉獲得九面金牌,這是金門高粱酒首度參賽,就打下了貴州茅台酒,世界第一。 台灣釀酒技術在世界之巔,以台灣土地製成台灣味 我們的威士忌用的不是台灣本土生產的原料,是台灣的技術成就它的,──那是洋酒;金門高粱酒本來用的是我們台灣金門的原材料高粱,可是因為金門高粱酒的產量供應市場不及,所以說實在的,現在金門高粱酒很多是用中國的高粱,然後金門的水又慢慢出現用水不足的情況。過去金門高粱酒主要是用金門城的寶月泉這口井,趙家驤將軍即有詩云「為愛金門酒,來尋寶月泉」,再加上金門生產的高粱所釀造出來的,是高粱酒中的極品,可是讓我們稍感到遺憾的,就是現在金門高粱酒羼雜了大量的中國高梁,同時現在金門的水還要從中國進口,這個消息我們從報紙上可以看到,所以也許我們喝的金門高粱酒也不再利用純正的金門高粱跟水作為原料了,我們喝的,也是釀酒的工藝技術。 陳博士有談到一點我覺得非常地重要。他談到,我們過去因為酒的專賣的關係,所以我們沒有很多的酒可以去比較、去品嚐,使得我們的味覺退化,大家都只會拚酒量,而不知道其實在酒的品味當中,我們還可以分出不同的層次。在我們台灣進入了世界貿易組織(World Trade Organization)之後,我們很多民間的酒廠、民間的釀酒師,不斷地人才輩出,所以台灣的酒在近年,可以說正達到世界水準的巔峰。袁紅冰教授《酒書九章──飲者心靈聖典》這本書出來,除了我們台灣在酒的生產技術上已經能夠達到世界最好的水準,不論是白酒還是洋酒之餘,我們在有關於欣賞酒的文化,也能夠進一步跟著提升,像我們酒的生產技術一樣。所以古話有說:「一方水土一方酒」,就是說在一個很好的特殊的土壤當中,會孕育出不同的酒的風味。 在台灣真正能夠代表台灣的好酒,我認為它應當要由台灣的土地上的水和原料,由台灣的人來生產,才是我們台灣的味道。在我們台灣的酒文化逐漸提升的過程當中,袁教授這本書能夠出來,是一個非常好的佳音,正合乎了時代和社會的需要。 袁紅冰追求自由意志下的人格的絕美意境,酒則是通向此境的道路 接下來要談袁教授寫這本酒書,我看了之後,看出其實他也是在借酒抒懷,借酒在抒志,怎麼說呢?袁教授他之前一本哲學性的著作《意境性的存在:屬於心靈的真實》,這本書我早已經拜讀,我知道袁教授他不同於一般的法學者。一般的法學者大多數會執著於法律邏輯的推理,這個在袁教授來看,是屬於思想行為受制於物理性的一種被宰制狀態層次,袁教授更強調的是人格美的追求,袁教授認為透過絕美的意境的追求,人才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在那種不受物理性限制的境界層次,那才是人的回歸自我,然後才可激發出追求自由的勇氣,以及對於自由創作的極致美感渴望。袁紅冰強調透過心靈或者美的追求來實踐法的自由,和吳經熊講法律的藝術是同一個境界,而酒在袁教授的世界,在我拜讀了他的大作之後,我的感覺就是,酒是我們通向意境性存在的一個道路,儘管不是唯一的。 當然酒不能多喝、不能爛醉、不能酒醉駕車。我們在刑事法律當中有一種概念叫作「原因自由行為」,就是說酒喝多了故意讓自己喝到醉,因為法律不處罰「行為時因精神障礙或心智缺陷,致不能辨識其行為違法或欠缺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者」,然後就借酒裝傻,比如開車到路上,萬一肇事的時候,就托稱自己的意識不清楚,不用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是你在喝酒之前,事實上還是有機會來控制你要喝多少,所以喝酒這件事情雖然是種美的境界的追求,可是它背後還是有我們喝酒的終極目標,我們既然要喝酒,對於終極目標還是有一定的設想,我們並不是放縱自我的酗酒、狂飲,然後藉由事後的失態來卸除自己對於這個世界、對自己個人生命的責任。不是這樣子一回事的。 喝酒的層次在於現世的人格平等,進入眾生不平等的體會與自由心靈的追求 我們存在著對於一種終極價值的關懷,然後藉由酒的媒介,讓我們在精神層次在酒精的催化之下,能夠排除世俗的物慾或者是世俗的功利,讓被遮蓋蒙蔽的真實感情,隨著酒精揮發而達到自在,打開感官和性靈,通向美的境界。在袁教授的書中,他認為人的價值或是人最崇高的境界,就是在這種自由自為自在的狀態,也許是我作為一個讀者的體會,酒是我們通向意境性存在或是尋求人生解脫的一個催化劑。但是也許不能把酒就等同於終極,它只是一個催化劑,是手段與目的的關係,所以最終喝酒還是有一個品味跟層次的高低。 喜歡喝酒的人非常多,可是袁紅冰教授告訴我們,要成為酒的聖徒,你必須要有一種天啟的智慧,這種天啟的智慧就是你要能夠認識到人生在世,人對於心靈的自由、對於絕美的追求的,那種渴望、那種強烈,才是我們做為飲酒的聖徒透過酒的媒介所要追求的境界,那是美的悸動,是超越的英雄人格,從法律之前的人格平等,躍入哲學人格超越芸芸眾生的不平等的瞬間機遇。 如果到了那個層次的時候,我想酒的好壞也會影響到我們對於飲酒當下的一種情緒和醉酒的效果,可是如果我們能夠跟心靈相配的好朋友一起喝酒的話,那就算是一般的米酒、米酒頭,我想我們也一定能夠喝到盡興、喝到大家相忘於江湖、喝到太虛之境,所以我非常期待在活動結束之後,最近的時間,會有機會跟袁教授好好來喝兩杯。 2017年4月30日金石堂書店汀州店新書分享會上的發言 民國106年8月2日12時半定稿 專文屬作者個人意見,本報純粹提供意見交流平台,不代表本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