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包淳亮】G20：在頓挫中看到前進的方向

作者為政治大學東亞所博士

大阪峰會結束，沒有驚喜。大家鬆了一口氣，因為沒有驚駭。

川普仍然是主角，他的美俄會談沒有什麼成果，他的美中會談讓雙方都有一個下台階，已經開始徵收的關稅雖然繼續，但是加征的威脅也告暫停。他提到土耳其，說土耳其向俄國買S-400防空飛彈系統並不過份，因為是歐巴馬總統不賣愛國者系統給土耳其在先，你不能自己不賣，有不讓他跟別人買，「生意不是這樣做的」，他說。

美國怕與土耳其這個已經決定走自己的路的國家鬧得太僵，結果在土耳其的對俄軍購上只敢吭氣，無力做出實際的反對，在外交上輸了一局。此前一周，被伊朗打下一架一億多美元的無人機，結果不敢動武回擊，也輸一局。

「華為」說要走自己的路，把美國高科技企業急壞了，聯手向川普政府施壓，川普也只好在G20閉幕記者會上說「美國企業可以繼續向華為出售零件」。一些人聲稱美中「貿易摩擦」，會繼續擴大到「金融戰」，目前看來川普也還是先顧選票，不敢擴大戰局。

貿易戰打一年多，讓中國對自己更有自信，特別是藉由元首外交的雙邊接觸的過程，確定了歐洲、印度，甚至日本等，都不會跟美國一起對中國進行貿易戰，中國就放心了。特別是中日關係，學者黃靖指出，「去年安倍訪華，中日之間簽署了一個非常有戰略意義《貨幣互換協議》，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協議。中日都擔憂一旦美元垮台對雙方帶來巨大傷害，因為中日都大量持有美元債券和外匯儲備。這個協議，說明中日兩個世界上第二和 第三大的經濟體在世界經濟走向上已經取得了戰略共識，中日關係必將全面好轉。」

包括黃靖與金燦榮等，認為未來幾個月美國與中國的談判，有機會在今年十一月的APEC在智利舉辦的高峰會前達成共識，好讓川普不至於在美國總統大選中陷於被動。這個評估，比起兩國關係進一步惡化的可能性高得多。

許多分析都指出華府對中國的態度已經轉變，不再對中國抱有自由化的期望，因此對中國的敵意增加了。這沒有錯。問題在於，對中國的敬畏也增加了。許多人認為美國更不滿中國了，就認為美國要對中國如何如何，但沒有看到美國也得考慮受到的損失。過去兩年雙方你來我往，美國就更能「體會」衝突的「後座力」。對於總統來說，那是非常切身的體會。

「你可以一時欺騙所有人，也可以永遠欺騙一些人，但你不可能永遠欺騙所有人」。再看華為；一開始美國主流媒體還跟著美國的國安系統起舞，說華為如何如何，到最近一段時間，報導的方式逐漸變成「某某說華為」如何，變得更「客觀」，也比較多提到華為是通訊領域技術領先的公司，對於直接貼華為「標籤」顯得更加審慎。如果每天仔細聽、仔細看美國媒體的「口風」（例見NPR），就會感到美國社會其實對美中貿易戰，已經沒有多少熱情了。所以在G20上出現到美中緩和的局面，一點都不讓我感到奇怪。

不管川普心中怎樣想，美國政府都會在內外壓力下逐漸回到現實，回到聯合國體系、WTO等為代表的「自由的國際秩序」。全球化的頓錯，要靠更多國際機制解決，而非拆解這些機制。美國發一發麻疹，可以讓大家都更看清楚人類社會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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