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廖曉佩】Pori Jazz - 嗜酒的芬蘭文化

作者為Aalto大學學生大使

第一次參與芬蘭大型的戶外音樂節，遇見許多有趣的現象和文化差異。由於芬蘭室友正好來自芬蘭西南邊的小鎮Pori，她邀請我們參與一年一度為期一週的爵士音樂盛會。雖說命名為爵士音樂節，卻有不少流行音樂藝人參與演出，今年最大咖壓軸的當屬美國音樂天后克莉絲汀（Christina Aguilera）。本人不是爵士樂迷，衝著克莉絲汀咬牙買下79歐元的一日通行卷（約台幣2800元）。

Pori距離赫爾辛基車程約3.5小時。芬蘭物價雖然昂貴，巴士車票卻常有特價優惠，搶到18歐元的來回車票（約台幣640元）。巴士駛出市區後，沿途風景是綠油油的平原或是夾道的樹林。芬蘭的森林占國土面積比例位居歐洲之首，76%的國土由森林覆蓋，共兩千三百萬公頃，超過全臺灣面積六倍以上。

出發會場前發生我人生第一次看見的怪事。芬蘭禁止在公眾場合喝酒，所有觀眾都禁止攜帶酒精飲料或玻璃瓶裝飲料進入會場，只有獲准的酒商可以在會場賣酒。但是價差頗高，超市一罐150ml只要2~3歐左右的啤酒，在場內賣到8歐。一瓶白、紅酒35歐起跳。於是兩個芬蘭室友從超市買兩瓶寶特瓶裝的橘子汽水，加上一瓶氣泡酒跟橘子汁，打算偷天換日。但如何在不開封的情況下完整移除瓶蓋？她們打電話詢問朋友，顯然這是芬蘭年輕人私底下流行的遊戲規則。可是電話指導效果不彰，後來，由不喝酒的我好奇地上網搜尋後，看完DIY影片，出手順利移除瓶蓋。而更有經驗的芬蘭人，則會在戶外活動搭建圍籬之前，先到會場找地方挖洞把酒藏進去，等到活動開始時，兩手空空大搖大擺地穿越安檢，再把酒挖出來。太奇耙了！只聽過兇手預謀先藏好槍枝，沒聽過藏酒的。

上萬人一起狂喝製造許多空罐。芬蘭的飲料罐無論是玻璃、寶特瓶或是鋁罐絕大多數在購買時預付0.10-0.40歐元的押金，喝完後可以拿到超市退還押金，以鼓勵民眾回收。在音樂節期間變成另一門小生意。他們在群眾中穿梭撿拾空罐，各種年紀都有。

即便恐怖攻擊在芬蘭很罕見，大型盛會的入口依然設有隨身行李檢查站，禁止攜帶的物品除武器外還包括雨傘，因為阻礙視線。通行後，在這個地廣人稀且深愛個人空間的國家裡，能用「人山人海」來當形容詞，真的是一年都遇不到幾次的盛況。奇妙的是主舞台前方搖滾區異常空曠，沒有人搶位置。眾人紛紛在草坪各處尋找舒適空間，擺設露營椅或野餐墊，彼此之間保持舒適距離。對芬蘭人來說，被迫在人海中抵著陌生人是一個莫大的折磨。就算美國音樂天后克莉絲汀夜晚將壓軸演出，搖滾區也沒有粉絲佔位置，簡直不可思議！

克莉絲汀演出前是一位芬蘭歌手Alma, 全場民眾上萬人都站起來熱舞。接著十點半由克莉絲汀開唱，前20分鐘，我輕而易舉地走向舞台前方。為了打造華麗舞台效果，克莉絲汀每幾首歌就下場去換服裝，空擋就由舞者補上。然後，場子就冷了。對於崇尚樸實的芬蘭人來說，服裝是其次，演出才是正事。因此，以全場的熱度來說，芬蘭歌手Alma還勝過美國天后克莉絲汀。

傍晚開始有不少民眾醉到步伐不穩，一一被安全人員攙扶離去。當晚演出結束已近午夜，走出會場時，一個50多歲的男子在我們面前突然往後倒，醉到不醒人事。許多遵守喝酒不開車的當地民眾，試圖在醉醺醺地情況下騎腳踏車回家。知道芬蘭人嗜酒，但親自見到這麼多人同時喝醉也算開眼界。實際上，酗酒一直是芬蘭嚴重的社會問題。憂鬱症是另一個，這跟寒帶氣候冬季日照缺乏有正相關。這兩個問題交互影響，雪上加霜。芬蘭夏季短暫，到處都在舉辦音樂節，人人都想把握夏日時光狂歡，卻擴大暴露芬蘭埋藏已久的社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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