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情報員失事遭中誘捕 軍情局定調「失聯」孤立家屬

軍情局四處前副處長朱恭訓、組長徐章國(先前化名徐昌國)上校2006年因執行公務遭中國跨境逮捕,繫獄多年,終於在10月13日獲中國以假釋方式釋放。事發當時軍情局內部曾為此陷入「失聯」與「失事」之爭,如今兩人回台,終於可以平反為「失事」而非「失聯」。

國防部發言人羅紹和30日凌晨證實,台海兩岸今年10月中旬首度進行歷史性換俘行動,2006年遭中國逮捕的朱恭訓、徐章國兩位上校,已於10月13日晚間獲釋,並從廣西南寧搭機返國;我方也於10月底提前假釋被中國吸收、遭判無期徒刑的香港籍共諜李志豪。在11月7日的馬習會前,完成兩岸首度交換被俘情報員。

朱恭訓1958年生,情報局士官班12期、軍情局幹部班26期畢,曾擔任軍情局綜合參謀,2002年外派英國特派小組任職,開始執行情報實務工作。2003年擔任軍情局四處副處長,負責東南亞多個情報站工作,吸收華僑進入中國搜集情報,徐章國為其部屬。

與中方「情報交易」 2上校遭誘捕

國安單位2006年運用「網路勾聯」的攻勢,試圖以「策聯」或「策反」的方式在中國境內建立內線,與中共地區性國安高層在網路上交往,進行「情報交易」。中國方面獲得我方信任後,要求與軍情局相關人員見面;由於情報來源的位階特殊,為了關係對等,誘使我方副處長出馬進一步會面。朱恭訓、徐章國兩人在失事前,已3次透過這項管道遭「釣魚」獲得假情報,在第4次才突遭誘捕。

2006年5月25日,朱恭訓與徐章國飛往越南接壤中國的邊境城市「芒街」。芒街位於中越邊界的北崙河口,北與廣西省東興市相接,東部緊靠北部灣,是中越邊境貿易重鎮;北崙河僅寬2、30公尺,小艇渡河往來頻繁,兩岸居民同屬越族,憑「邊民證」就能直接來往。由於芒街的地理位置及往來的便利,境外情治人員常在此接頭,但中方在此設局跨境綁架也非首次,只是逮捕台灣軍情局官員卻是第一次。

北崙河。右側為中國東興市,左側為越南芒街市。(Yp8080123@wikipediaCC BY-SA 3.0)
北崙河。右側為中國東興市,左側為越南芒街市。(Yp8080123@wikipediaCC BY-SA 3.0)

北崙河。右側為中國東興市,左側為越南芒街市。(Yp8080123@wikipedia/CC BY-SA 3.0)

朱恭訓、徐章國26日入住芒街旅店後,遭到中國國安單位設局綁架,失事被捕。29日是2人結束任務返台的最後期限,軍情局卻無法取得聯繫,研判已「失聯」。軍情局隨後於6月由副局長歐降龍連同軍情局駐越南的上校組長黃萬義赴越尋求協助,但交涉未果。

定調失聯 朱妻尋求救夫遭孤立

除了交涉失敗外,軍情局內部也陷入「失聯」與「失事」之爭。根據情治單位定義,「失聯」是指外派幹員失去聯絡,原因可能為叛逃、意外重傷或身亡,或是不明原因失蹤。「失事」則相對簡潔,遭敵方捕獲或擊斃。在後續處理上,前者比後者較省事,不需追究責任。

以軍情局長沈世籍為首的部分高層人士將此事件定調為「失聯」,然而在朱恭訓、徐章國2人在中國遭關押期間,朱恭訓同樣任職於軍情局的妻子周國珍為救夫四處奔走,並申請退役冒險探監救夫,卻遭到情治圈孤立,認定是為了高額補償;徐章國的妻子金玉熙則因丈夫失事,癌症病情惡化,在徐入獄2年後過世,留下2名幼子由任職軍中的親屬代為撫養。

中方策動朱妻投誠未果 7年奔走終獲釋

中國國安單位也透過管道,策動朱恭訓的妻子周國珍投誠。但周曾對中國國安單位表示,大家都是同行,各為其主;情報組織最痛恨的是背叛。換作是你,會接受這些條件?

出身空軍飛官、曾被秘密派往俄羅斯試飛蘇愷27的葛廣明於2008年擔任軍情局長,在海基會將赴北京參加第1次江陳會前,受周國珍之託赴海基會尋求協助。然而江丙坤建議葛廣明去找「國共平台」,葛廣明依照江的建議拜會時任國民黨秘書長的吳敦義,吳口頭同意在北京奧運會舉行期間,找機會向中國黨政高層「提一提」朱、徐2人的案件。

第一次江陳會。(取自中評社)
第一次江陳會。(取自中評社)

第一次江陳會前,江丙坤收下朱恭訓、徐章國2人案件的陳情函。(中評社)

經過7年多各方的不斷努力,兩岸多次在第3地的談判,兩岸換俘終於在今年10月有所突破,中國同意釋放朱恭訓、徐章國,我方則同意讓共諜李志豪假釋出獄。除李志豪外,我方極可能還釋放另1名共諜。中方曾於談判時要求釋放前陸軍少將羅賢哲,但我方並未同意,羅目前仍在獄中羈押。

國防部發言人羅紹和表示,國防部對朱恭訓與徐章國上校對國家的犧牲奉獻,以及家屬在兩人身陷囹圄期間所經歷之身心折磨,表達最高敬意與感佩,後續也將盡最大能力,依《國家情報工作法》訂定之「情報人員喪失人身自由補償及救助辦法」,辦理兩人的照顧及補償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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