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種族互重包容 砂拉越成馬來西亞多元典範

(中央社記者郭朝河吉隆坡25日專電)「沒有多數,只有多元」對砂拉越來說,或許是最中肯的形容詞。這個位於婆羅洲島的州屬擁有27個種族,但各族和諧共融一視同仁,比其他州更符合「一個馬來西亞」口號精髓。

馬來西亞共有13個州屬,被南中國海分割成西馬與東馬,西馬指的是北接泰國、南銜新加坡的馬來西亞半島,而東馬指的是位於婆羅洲島上的砂拉越(Sarawak)與沙巴州(Sabah)。

身為馬來西亞最大州屬,砂拉越在國際知名度上卻遠遜其他城市,追根究底,主要是受限於「西馬中心,東馬邊陲」的地域政治現象。

這得追溯至歷史建構的軌跡。不同於馬來西亞半島於1957年8月31日獨立形成馬來亞(Malaya),砂拉越與沙巴州遲至1963年9月16日才擺脫英國統治,與新加坡聯手加入西馬成為馬來西亞(新加坡之後退出,並於1965年獨立)。

或許是後來加入的身份,加上中央政府位於西馬吉隆坡,大部分資源考量都先以馬來西亞半島為主,導致砂拉越名義上雖與西馬一家親,但真正的行政關係猶如「一國兩制」。

西馬人之前要入境砂拉越,都必須得出示護照;目前入境雖然可以用身份證代替,但海關會發出一張入境卡,離境時必須交回給海關,作法猶如進入另一個國家,就可看出兩地之間隱藏的微妙關係。

砂拉越另一點與全馬各州不同的地方,是州選舉並沒有配合中央政府及其他州政府同步舉行。雖然同樣是維持5年內必須解散的選舉規則,但砂拉越州選舉的日期由州政府自行決定,這點讓砂拉越成了異數。

外界對於砂拉越的最深刻印象,就是擁有豐富的天然資源。其中包括擁有多物種的熱帶雨林,擁有世界最長天然洞穴的姆魯國家公園(Gunung Mulu National Park),還有石油、天然煤氣、木材、礦產及海洋資源等,是名副其實的天賦寶地。

為了讓遊客可以更進一步了解砂拉越,州政府甚至每年7月都會舉行熱帶雨林音樂節,邀請全球各地的音樂節在森林內舉行數天的音樂節,讓遊客能在天然芬多精圍繞下感受音樂魅力,而這也逐漸成了砂拉越近年來對外最熟悉的旅遊印記。

另外,砂拉越擁有27種民族,是全馬最多種族的州屬。在馬來西亞,多元種族容易被刻畫成統一的宣傳看板——馬來人、華人與印度人三大族群,而馬來人永遠都是擁有單一強勢地位。

但在這個州屬,整體比例並沒有單一多數族群,主要族群為原住民伊班族、馬來人、華人都擁有相近人數,約佔全州4分之1人口,在各族比例互相抗衡下,反倒讓彼此多了尊敬包容。

在西馬,種族關係依舊相當緊張,尤其關於穆斯林的各種禁忌,常常不小心就引爆成為各族緊張話題。但是在砂拉越,擁有4成人口的基督教徒反而成了主流,伊斯蘭教相對式微,因此在這個州屬,就算各族坐在一起吃飯,餐桌上擁有穆斯林禁忌的豬肉與酒精,也不會引起穆斯林反感。

這是砂拉越人最引以為傲的地方。一些砂拉越民眾接受中央社採訪時表示,這種互相尊重宗教自由與習俗的文化風俗,反而才是最符合多元馬來西亞的形象。因此,馬來西亞國內一度有「向砂拉越學習」的聲音,主要是這州屬自獨立以來,便積極推行與落實多元種族政策,多年來甚至不見有種族衝突事件。

這個有著「犀鳥之鄉」稱號的州屬也曾孕育出許多名人,其中包括知名旅台導演蔡明亮、歌手張棟樑與林宇中,另外還包括在好萊塢發展並執導「玩命關頭7」與「水行俠」導演溫子仁,及「瘋狂亞洲富豪」男主角亨利高汀(Henry Golding)等。

不過,目前這個州最大的問題仍是貧富懸殊,尤其是都會與原住民的生活落差,依舊是這個州屬要克服的最大挑戰。

目前,砂拉越仍沒有一條貫穿全州的高速公路,許多地方仍需要靠小型飛機互相穿行,而部分內陸地區的原住民甚至需要依賴水路。另外,雖然有些選擇融入大都會,學習現代化生活,但也有原住民仍以高山叢林或住在長屋為家,並維持遷徙與打獵習俗,或製作手工藝品販賣。

雖然是全馬最大的州屬,但砂拉越州常面對中央政府的忽視,國家預算分配往往不成正比,因此這個面積比台灣大3點5倍的州屬如何能克服各種經濟糾葛與矛盾,縮窄貧富懸殊的困境,並加強對整個馬來西亞國族意識的認同,不僅是砂州政府與子民,也是中央政府未來必須關注的議題。(編輯:高照芬)1090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