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輸辯贏又怎樣？

（國民黨註定「卡到『英』」？）

我信仰民主。

即使全世界在討論：「民主在退潮」。即使台灣在討論：「誰說民主不亡國」。我仍然信仰民主。堅定不移。

民主一退潮，誰沒穿褲子，大家都看到，我也看到。但我不會因為早可預見的真相而放棄民主信仰。如果還有什麼和民主一樣被我膜拜的，一個是和平，一個是均富。

雖然政黨如此糟。雖然政客如此糟。但這個信念沒有止息。真是夠了，從小背的「禮運大同篇」到現在一直都可以37秒背一遍。那是我「兼善天下」的方式。我知道這種念頭有點傻，但偏偏我知道，你如果講得出來，其實你跟我想得差不多。如果你要問我古典民主的第四權到底在監督什麼？我既不監督朝，也不監督野，我監督那些可能譁眾取寵，讓人民光陰虛渡的政客。這幾年，聽多了政治人物重大場合的抒情文稿。讀稿像被附身，讀完好像失憶。多了點「文藝腔」，但內容就是乏善可陳。我只在意哪一個更能解決問題，做「回歸分析」，讓空洞的口號不要得到「加權計分」。

民主不是只有投票。辯論只是禮貌。對選民的禮貌。這場大選辯論不是辯得不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連辦個「標配」的辯論，都要拖泥帶水，囉嗦半天？早已「說好的辯論」，竟然還得群情激憤，千呼萬喚？最後勉強成局，時間晚了，味道淡了，辯論的意義大失。一場「重要但影響不大的辯論」，就是結論。遺憾。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辯論也是。我還是簡單把門道跟熱鬧一起講了。

一、整場辯論，三方攻守，不言可喻，非常清楚：誰是第一，誰是第二，誰是第三。

第一的空；第二的攻；第三的亂講一通。

二、整場辯論，三方攻守，不言可喻，非常清楚：誰是第一次選總統；誰是第二次選；誰是第三次選。

第一次的，咄咄逼人；第二次，閃閃躲躲；第三次輕輕鬆鬆。潮流變得很快，全世界都一樣，除了落後國家，總統敢選兩次的都很少很少了，台灣還有選三次的。稀奇。

三、整場辯論，三方攻守，不言可喻，非常清楚：誰是第一老；誰是第二老；誰是第三老。

這也很稀奇。有七十幾，有六十幾，有五十幾。不老的扮老；不小的扮小；不知道該怎麼扮的，隨意打扮，輕鬆應戰。這不重要。只是提醒，光看總統，宋楚瑜最老；但總統副總統加在一起算，「英仁配」最老。

四、不要光說蔡英文「空洞」。從ECFA辯論之後就知道，蔡英文「贏的策略」就是「空」。越來越空，接近太空。但如果連副總統辯論一起聽，陳建仁胡言亂語更可怕。除了耍耍嘴皮，數字錯一大堆。蔡英文是故意挑的嗎？

五、不要光說宋楚瑜「邊緣化」。這次找到徐欣瑩，其實算是撿到錢。比較好選。但幸好氣勢弱，不管「九二共識」、「兩國論」、「美豬進口」，隨便答，隨便給分。如果真的氣勢強，那就得好好回答「興票案」這種跟「宇昌案」一樣「外不慚清議，內不疚神明」的案子，為什麼最後的「兩億四」是算宋楚瑜的？

六、坦白說，朱立倫表現最好。內容具體，攻守有序。比預期中好。但是，來不及了。不要老覺得國民黨「見鬼了」，「卡到『英』」（黨內卡到馬英九，黨外卡到蔡英文）。來不及的原因，更要問朱立倫自己。選總統這種大事，搞到選前三個月才被「淡水阿嬤」勸出來，辯論辯再好，支持者心灰意懶到聽都不想聽。只剩KUSO的聲音。

七、選民要小心，蔡英文吵惡架的功力大有進展。像「兩國論」，對，當時是國民黨執政。但總統是誰？不就是說「日本是祖國」、「釣魚台是日本的」那個李登輝？不就是四年前的選前之夜的神秘嘉賓？不就是把蔡英文推薦給陳水扁的李登輝？如果國民黨被認定黑金，那個總統難道不是李登輝？國民黨黨產如果不知去向，那個總統難道不是李登輝？

不要假裝現在的這個李登輝跟1999年的那個李登輝不是同一個李登輝好嗎？長得太像了。

八、蔡英文談「九二共識」更可怕。硬把話塞進辜振甫老先生的嘴裡。「二次辜汪」我在場，辜老事後也談過這一段。辜老根本是在行前被算計，蔡英文的角色是監軍。現在拿「含恨而終」的辜老為自己說嘴，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

九、蔡英文談起「小三通」、談起「外交休兵」，對白更是浪漫喜劇。王金平都講話還原了，就不多說。但聽辯論的當下只有一種「落下骸」的感覺。這樣的辯論內容都過關，政治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在人類歷史上，2015，終將是大歷史天翻地覆，大書特書的一年。但在台灣，以這樣一場辯論結束一切，實在有點不勝唏噓。本來有好多好多關乎2300萬人世世代代的重大議題有好好計較，但是，以當下台灣的政治氣氛來看，台灣沒有選擇民主，沒有選擇和平，沒有選擇均富。

專制使人譏諷，共和使人沈默。辯論之後，台灣確定繼續走向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