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還沒事?

(說謊的「諾貝爾」?)

 

談談翁啟惠

 

我不在那個標舉學術圈子裡。早在「浩鼎事件」前,聽圈內人談過,覺得翁啟惠是歷來最富「商業氣息」、最有「錢味兒」的中研院院長。和那些「典範在夙昔」的蔡元培、胡適相比,他們望重士林,但離世時,幾乎兩袖清風。

岳飛有首七言詩:「飲酒讀書四十年,烏紗頭上有青天。男兒欲到凌煙閣,第一功名不愛錢。」

好一個「第一功名不愛錢」。如果能像翁啟惠這樣「名利雙收」,岳飛應該自慚。

翁啟惠的財力以前是無從想像,但以後很難想像,那是天文數字。台灣數以千萬被政治「反商」戲碼洗腦的民眾,一心以為有錢人都是和馬英九站在一起。經過「浩鼎」,經過翁啟惠,經過「窮畫家」翁郁琇的致富傳奇,鐵定想死。三年二十億,根本就是暢銷書「富爸爸窮爸爸」的真實版。有父如此,我絕對有勇氣當「窮畫家」。「詛咒」自己三輩子都畫畫。

這太酸了。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其實不在意翁啟惠是不是很錢。我其實也不在意翁啟惠給女兒九千多萬買浩鼎股票,到底是依中華民國的法?還是美利堅合眾的法?還是,根本只是利用獨特的「雙重國籍」身分,在中美的財產、租稅法律裡上下其手。我更不在意尹衍樑先生出來為翁啟惠「圍事」的話語,彷彿今天對翁啟惠的質疑是無的放矢,是政治鬥爭。

我沒。我發誓我沒。兩年前,我有幸和翁院長一同在美國聖地牙哥中華科工會年會上演講。滿座衣冠似雪。裡頭有許多華裔科技界巨擘。翁院長先,我後。那時他才拿到了「沃爾夫獎」,那是「諾貝爾」的溫度計。我公開讚美他。祝福他。對他在「醣分子」研究上的卓越成就,身為台灣人,與有榮焉。

今天,非得談談翁啟惠。因為這裡頭涉及兩個可能的大惡。一、說謊。二、內線交易。這兩個大惡,一個,是科學節操的基本訓練。一個,是商業社會的財富詐欺。如果縱容任何一個,台灣的未來都沒救。如果縱容為了掩飾內線交易而說謊,那更是無法想像。

說謊是人性。天性。誰不會呢?

 

但公共人物或是攸關事實真假不能打馬虎眼的領域,那個「禁謊」的道德戒律就會標舉的非常高。高到天。成了天條。

政治人物說謊成性。企業人物說謊成性。媒體報導說謊成性。演藝人員說謊成性。運動明星說謊成性。都成性,但別被逮到,被逮,鐵定不會善罷干休。經常一槍斃命,永世不得翻身。

 

科學家呢?我一直以為科學家,尤其是殿堂級的科學家,更是被訓練到絕絕絕對不可以說謊、造假,學者如果在專業領域的研究、論文、甚至公共發言說謊,大概都會 被國際學界、權威期刊列為拒絕往來戶。一個諾貝爾級的學者,我總想像他們會極端極端注意維護自己的公信力。這是為什麼浩鼎「解盲」沒過,聽見蔡英文講話, 一片譁然;聽見翁啟惠講話,一片默然。這真的是中央研究院院長會講的話嗎?

尤其,在知道浩鼎「解盲」前有人借券放空;尤其,尤其,翁啟惠口說「手中無一張浩鼎」,但「窮畫家」女兒手中竟被查出有三千張浩鼎。這種明顯忽悠眾人的言語,能符合對「中研院院長學術地位」的期待?能躲過任何資本市場對「內線交易」的基本懷疑?

這樣的翁啟惠真的能拿「諾貝爾獎」?不要說諾貝爾醫學獎、和平獎裡頭,多的是「第一功名不愛錢」的聖堂人物,就算是經濟學家得主,能這麼賺,敢這樣賺的,還真是想不出一個。

這樣的翁啟惠真的能拿「諾貝爾獎」?

浩鼎解盲失敗後,三個重要人物為浩鼎打圓場。翁啟惠、張念慈、蔡英文。大家以為翁啟惠是以中研院名義把自己畢生絕學獻給了浩鼎抗癌疫苗研究;大家以為張念慈 是以董事長身分單純為股價打氣護航;大家更以為蔡英文只是從宇昌案以來「一貫」過度關心生技產業,以未來領導人身分為未來產業打氣。我─們─每─個─人─ 都─以─為:他們都沒有利益涉入。沒有內線交易。

結果,蔡英文家人是第五大股東,翁啟惠家人是第十大股東,張念慈的家人更是假外資的大股東。你們的家人都這麼神秘的成為浩鼎的大股東,成為你們護盤言論的最大受益者,然後要尹衍樑以最大股東身分出來罵大家東拉西扯?

一個「浩鼎」竟然把台灣最大的政治、學術和企業龍頭全都捲進來,這樣的情節,真是驚世駭俗。

生技已經是個超級金錢遊戲。裡頭正在進行史上最醜陋、最封閉的財富分配。稍微看過這個故事情節的市場人土,沒有一個不鐵口直斷這是「官商勾結」、這是「內線交易」。不然呢?難道是「轉型正義」嗎?

我在等。一等檢調到底能把這個內線交易查到什麼程度;二等翁啟惠如何理解一個「中央研究院院長」的份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