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賢：拍片說故事 沒想說道理

中國時報【陳亭均╱台北報導】 名導侯孝賢拍攝的《刺客聶隱娘》大放異彩，於本屆坎城影展奪下「最佳導演獎」；他27日參加「中天青年論壇」接受陳文茜訪問，68歲的他言談間展現直率性情。儘管《聶隱娘》在坎城首映後，獲得全場影人起立拍手盛況，但侯導當下卻想著「真的假的」，他認為《聶隱娘》拍得普通，「因為我心裡想得比這個更厲害！」 謙稱《聶隱娘》拍得普通 對談時，侯孝賢娓娓道出自己的人生故事；他從小愛玩貪賭，常偷錢打架，家人的三個眼神讓他至今記憶猶新。有次他賭掉家中用錢，患喉癌的母親用責備眼神瞧他，「那是第一個眼神！」後來母親因癌症去世，他在棺材旁痛哭，認為他是壞孩子的哥哥，投以「你也會哭」的疑惑眼神，「這是第二個。」 最後則是奶奶去世時，收屍人發現屍身滲血生蛆，用鄙夷眼神看著侯導，「這是第三個眼神。」陳文茜問說，是否因這三個眼神，他才能拍出舒淇在電影中細膩神情？侯導卻笑著回說：「你這樣子把它湊在一起也可以啦！」 侯孝賢拍電影時，說的是「故事」，沒想要說什麼「道理」，談起家人的眼神時，也是如此；侯導覺得，自己沒因此而慚愧，也不認為該有什麼戲劇化反應，只是素樸誠實地說出心中所想所憶。 不談功績 鼓勵學子閱讀 侯孝賢個性使然，對外界評論也毫不在意，因此陳文茜想知道，侯導在坎城首映後，隔天是否急著翻閱影評？此時，侯導爽朗笑說：「我翻幹嘛，那是法文耶。」他認為自己心理明白，無論影評寫些什麼，「每個角度都不一樣」，雖然有時自己也不認同某些評論，但他最後選擇豁達以對，索性全不在乎。 論壇中，侯孝賢對工作、對人生都侃侃而談，但他從不「解釋」什麼，也完全不下任何武斷的結論，對此，陳文茜下了註解：「我一直覺得你就是你的作品！」 資深影評人聞天祥也認為，「侯孝賢沒有同類」。但是，對侯導來說，「定義」或許不重要，與其談論自己的豐功偉績，他似乎更渴望多花點時間，去鼓勵學子們閱讀馬奎斯寫的《百年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