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蔡英文的小灶和蔡政府的違建

台諺「吃飯皇帝大」,不過,在台灣當總統想好好吃頓飯,難度還不低,不是眾人張大了眼睛「檢驗」總統吃什麼,就是總統自己要以「極心無二慮,盡公隨便吃」為傲。最近,蔡英文總統為了自費聘請官邸廚師,就被拿來與吃了八年中興便當的前總統馬英九對比,這一比,不得了,從跑車到跑步,老舊公寓到豪宅,無一不比,總統好好吃個飯,有這麼難嗎?

「總統廚師」不應該是貶義辭,相反的,應該是足堪自傲的佳話,否則以兩蔣廚師打響名號的「彭園」,或者威權時代蔣介石在各地行館,偶而徵調的民間廚師們,拿什麼招牌開店攬客?蔣經國自奉甚儉,還是得吃飯,彭園老闆彭長貴為老蔣做菜,也為小蔣做菜,有問題嗎?李登輝怎麼吃?不大有人計較,倒是時任李登輝副手的連戰,因為每天回家陪母親吃晚餐,被民進黨拿來做文章,因為政黨立場有別,連孝順都成問題,也屬台灣特有的政壇怪現象。

陳水扁初上任,也曾經以自己都在府內吃水餃為形象宣傳,對比八年執政結果,這「初任水餃」倒成了笑話;馬英九上任,比蔣經國還厲害,中興便當一吃八年,吃到府內幕僚都抓狂,卸任前還要神來一筆「懷念之」,馬英九自己吃中興便當,還常叫客人吃中興便當,他自得其樂,客人苦不堪言,一點都不好笑,但是,府內宴外賓或使節,就不能這麼寒磣,因此編列預算外燴,因為這筆外燴預算,又拿來與蔡英文的小灶廚師比較,指外燴花錢,廚師一個月六萬元相對省錢,這真叫風馬牛亂比,蔡英文請的廚師是官邸私廚(她自費),總統府宴外賓,一個廚師能置辦幾桌?這不是開玩笑嗎?有什麼好比?蔡英文要在府內宴外賓,不外燴怎麼辦得起來?何況讓餐飲科建教生在訓練後,有機會為國宴服務,誰曰不宜?

馬英九吃八年的中興便當。(取自李秀姬臉書)
馬英九吃八年的中興便當。(取自李秀姬臉書)

馬英九吃八年的中興便當。(取自臉書)

總統也是人,也有口腹之欲,不必山珍海味,總要吃得合口,馬英九即使把官邸廚師編制在特勤中心,也非定制,蔡英文要自費另聘廚師,多少反應她畏人言的一面,其實完全不必,陳水扁擔任總統期間,總統府為第一夫人特別聘雇阿卿嫂在官邸服務,即是一例,扁卸任,阿卿嫂繼續雇用八年到馬卸任,迄今應該還是蔡總統的府內雇用人員之一,這是總統府的人情味,只要合乎聘雇編制,誰曰不宜?

做人過度矯情,做事就難免偏執,未必是國家之福。

不論對扁、對馬、對蔡,或有政黨之別,或有個人好惡,但是,不論他們代表的是哪一個政黨而當選,就任後就是國家元首,他們代表的是國家,每天只吃便當的總統,國家值得驕傲嗎?白宮廚師編制何止一人,而是一個主廚帶領四個助理廚師的團隊,當然,他們也曾經因為預算被刪而被迫休假的例子。

不論吃便當還是開小灶,評價總統是人民的權利,但實在不必盯著總統的吃食大張旗鼓辱罵之,蔡英文再有錯,好好吃頓飯,有這麼嚴重嗎?真要挑剔她,有太多事可批評,隨便舉例,她自費請廚師,卻在政府體制外大搞「違章建築」,總統府設「新南向辦公室」,既無法源亦無編制,任務和外交部或經濟部重疊,除專設主任外,人員從各機關借調,還不必向立法院報告,她的前任總統們,沒一個人有她的手筆。

台灣與韓國印尼柬埔寨緬甸國會議員友好協會成立大會 新南向政策辦公室主任黃志芳
台灣與韓國印尼柬埔寨緬甸國會議員友好協會成立大會 新南向政策辦公室主任黃志芳

前外交部長黃志芳,主持新南向政策辦公室。(資料照/盧逸峰攝)

新南向辦公室之外,還有法源尚未明確而號稱將設的,設置之處可能在總統府、行政院或監察院,諸如「真相與和解委員會」、「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國家人權委員會」、以及「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光看名頭這四個委員會彷彿各司其職,卻難免翻來覆去做同一件事:清算國民黨的(威權)歷史與資產,這些委員會或為特任官,或為專設機關,或為任務編組,如果只是不支薪的任務編組也罷,如年金改革委員會,就當國家體制是總統的玩具,玩過四年、八年就算了,但若是特任官就屬必須有法源的編制內員額,否則薪水從何而發?編了預篇,決算都未必說得過去,政府組織精簡從李登輝凍省到陳水扁和馬英九的行政院組織再造,所有瘦身精簡的立意,全部報廢,蔡總統能把玩具玩成如此疊床架屋,誠屬不易。

上述「委員會」或「辦公室」,還有名目可說,蔡政府林全內閣就任後,民進黨進駐各部會數不清的「政治幕僚」,更是天上掉下來的部隊,因為各機關挪出員額不易,薪水編制還要從機關外部組織挪用,以「借調」之名,行任用之實,計較要自費請廚師的蔡英文總統,卻恍若未覺這是對文官制度最大的破壞,民進黨重返執政有六七千個職務可安頓,還是不夠,這味口未免太大了。相形之下,總統的小灶,唉,還是最小最小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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