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貿易會式微嗎？

工商時報【于國欽】 世界貿易組織（WTO）前身是關稅暨貿易總協定（GATT），這個協定的簽署是鑑於1930年代各國高築關稅壁壘，有害於全球經濟，美、英等國因此發動協商，調降關稅，自1947∼1994年總共完成八個回合談判。 ■1999∼2017年全球出口總額由5.6兆美元升至17.7兆美元，成長2.2倍，同期間全球GDP由32.8兆美元升至79.8兆美元，增加1.4倍，貿易擴張顯然是帶動經濟成長的主要動能。 美國去年發動的反傾銷居全球第一，開年以來又對各國輸美鋼、鋁加徵關稅，川普並揚言調高歐盟的汽車進口稅率，隨後更針對來自中國大陸500億美元、2,000億美元的商品加重稅率。此外，已實施多年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美韓自由貿易協定，在川普一聲令下也全數得重談。 川普認為美國經濟走下坡都是自由貿易害的，他於去年初就職演說時便指出：「美國的就業機會遭外國偷走，都市貧民區的民眾生活潦倒，廢棄的工廠宛如散布的墓碑。」在川普的形容下，美國似乎真是自由貿易的受害者，既是受害者，自然要反擊，這便是今年以來川普發動貿易戰的原因。 然而，美國真是自由貿易的受害者嗎？美國今天經濟的困境真是自由貿易造成的嗎？只要看幾個數字便知道川普的話不可盡信，1990年美國人均所得2.4萬美元，如今6.0萬美元，這怎麼會是受害者？全世界少有國家的所得能成長如此之快，這說明美國今天的困境不在成長太慢，而在分配不公，該改革的是國內的稅制，而非對外的貿易。 說真的，要說現行的自由貿易對美國不利，任誰都不會相信，因為世界貿易組織（WTO/GATT）自1947年以來所完成的談判，沒有一個不是美國主導的，這八個回合談判經常還冠上美國總統的大名，例如甘迺迪回合、尼克森回合（東京回合），川普今天以受害者自居，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八個回合的談判除了促成各國市場開放，全球平均關稅稅率也從二戰後的40％降至如今3％，得力於此，全球貿易從1947∼1997年大幅成長230倍，而自烏拉圭回合之後，1999∼2017年也成長了2.2倍，比同期間全球GDP成長1.4倍還來得高，這說明二戰後世界經濟的繁榮，人們生活品質的提升，皆是拜自由貿易之賜。 世界貿易組織自杜合回合以來，儘管歷經十多年仍未達成全面的共識，但仍於近年通過了貿易便捷化協定、擴大資訊科技協定（ITA 2）降稅201項，顯然貿易自由化仍持續深化中，而這個累積超過半個世紀的貿易自由化，早已深入各國企業的生產、訂價與交易，自非川普一人之力所可以撼動，其理甚明。 川普發動的貿易戰是一場「自由貿易」與「公平貿易」之戰，是二戰後的自由化普世價值與川普保護主義之戰，目前看來雖然川普聲勢浩大，其喜怒足以讓全球股市聞之變色，但相較於逾半世紀自由化所建立的貿易體系，川普自不可能贏得這場戰役，自由貿易非但不會式微，也依然會是未來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