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毋畏 昂首前行

中國時報【古耀華】 日前與一位舊識聊起當年,他說比起現在的溫馴,他欣賞當年性格叛逆,蓄著長髮的我,也喜歡我大學時那種猛利的篆刻面目勝於現在的溫雅,這些話我一直記在心裡。 因何之故開始提筆寫字,於我而言,其原因大概也同所有年歲相仿的六年級生一樣是為了當年尚存的寫字課,及那令人懷念以素樸竹紙製成的作文簿與週記本吧! 但真正讓我興起寫字熱情的卻是小學時的一位體育老師鍾老師。當年,老師執教的課程除了體育,還有兩堂美勞課與寫字課;對於曾經擔任足球教練的鍾老師而言,體育自是其當行本領,但寫字、畫畫或許就不是其在行的領域了。記得第一次繳交寫字作業後的午休時間,老師便邀我到辦公室去,取出一張印有九宮格的毛邊紙,讓我照著作業再寫一通,確認不是假手他人之作,便將全班的寫字作業交予我,順道遞上一管毛筆與一瓶朱墨,請我幫他批改全班作業。而當下的我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完全沒有任何遲疑便坐定在老師的位置上,大刀闊斧地圈點、品評起全班同學的作業來。 此後一年,每周固定一次的午休時間,我總會到辦公室報到,為老師分擔這批改全班寫字作業的工作,偶爾遇上其他班的老師,看我朱圈畫得起勁,也會央我順道改改別班同學的作業。或許因為這特殊的際遇,讓我開始把寫字當成生活中一件重要的事。 上了國中,因著就讀美術班之故,除了書法之外,水墨也成了正規課程之一。一次水墨課堂上,見老師畫畢題款後取出隨身小章蘸了朱泥鈐印於畫上,當下對於印面並不覺其佳,反倒覺此印石甚美,便問起篆刻相關問題,老師倒也不以為意,直言其對篆刻亦非了解甚深,指引了當時台北幾處專營書畫篆刻用品的商號,自此又開啟了我自學摸索的習篆之路。高中時,只要在課堂上精神不濟,總會拿起刻刀、印石偷偷低首在課桌下胡亂刻起印來,或在課本的空白處憶寫曾經臨過的書帖。 大學聯考之時,我放棄了家人希冀的幾所國立大學熱門科系,而以清大中語系作為當年的優先志願,只因著是時尚名「印證小集」的台灣印社社員集刊年曆中,時任清大中語系教職的蔡雄祥教授一方以漢鑿印風格出之的印作「落花水面皆文章」。 負笈清華,讀書、畫畫、刻印、寫字、看展覽仍是我生活的重心,那些年,或許因為如此,我並沒有追到我心儀的女孩。 日前與一位同樣喜歡刻印的舊識聊起當年,他說比起現在的溫馴,他欣賞當年性格叛逆,蓄著長髮的我,也喜歡我大學時那種猛利的篆刻面目勝於現在的溫雅,這些話我一直記在心裡。對於曾經的青春與現下的景況,其實倒也不覺得哪種樣態的自己是相對理想抑或不夠理想的,只確信,在那年華正盛的青春歲月裡,我勇敢地為自己做了許多選擇,面對這些選擇,我從來不曾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