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五國」令「金磚四國」失色

人們對「金磚四國」(BRICs)這個稱謂的廣泛接納,即使沒對新興市場的長期繁榮起到扶持作用,至少也表明了大家對這個現實的逐步認可。「金磚四國」是對經濟高速增長的四個國家的簡稱,由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組成。最近,包括這四國在內的新興市場的動蕩已經催生了一個與之競爭的表述,那就是「脆弱五國」(Fragile Five)。

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的一位籍籍無名的研究分析師於去年夏天創造出了這個短語,把土耳其、巴西、印度、南非和印度尼西亞圈定為過度依賴變化無常的外國投資來維持本國增長雄心的經濟體。

這個詞之所以流行開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突顯了當國家把重心過多地放在促進經濟高速增長時所承受的壓力。這個新的流行語還提出了迫切的問題,不僅事關「金磚四國」,還涵蓋整個新興市場。

摩根士丹利的報告在去年8月出爐,當時有報道稱,美聯儲(Federal Reserve)會很快開始縮減其債券購買計劃。該報告創造的這個詞彙成為了一種迅捷簡便的表達方式,讓投資者藉此說出對更大範圍的新興市場因土耳其里拉、巴西雷亞爾和南非蘭特的拋售而陷入崩潰的憂慮。

土耳其被大多數投資者視為「脆弱五國」里最脆弱的一環。本周二,當該國把利率提高了4.25%個百分點時,這種擔憂變成了現實。

土耳其中央銀行超出預期的利率提升幅度,旨在勸服外國投資者、企業和家庭儲戶繼續持有手中的里拉,而不是把它們兌換成美元。此前,土耳其央行採取的是相當被動的方式來捍衛本國貨幣。

與「脆弱五國」的其他成員一樣,土耳其嚴重依賴變幻無常的海外短期投資來彌補不斷擴大的經常帳戶赤字——結果造成了許多投資者口中估值過高的貨幣。

投資分析師喜好創造琅琅上口的名稱。這些說法能簡化他們的觀點,理想的話,還能抓住市場當下的本質。在歐元危機早期,「蠢豬四國」(PIGS)被刻薄地用於指代葡萄牙、愛爾蘭、希臘和西班牙。當焦點轉向希臘及其在歐元區的未來時,「希臘退出」(Grexit)成為了當時的時髦語。

不是所有的詞都會流行。去年9月,德意志銀行(Deutsche Bank)的分析師創出了Biits一詞,指的同樣是「脆弱五國」。不過,它可沒給分析師們的任何報告增光添彩。

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波及的各國從未被套上綽號。在那次危機,以及新興市場崩潰的其他時刻,外國投資者和出借方出於對政治和經濟上的不確定性的大範圍擔憂,而把資金抽離出來。

雖然包括土耳其在內的「脆弱五國」部分成員出現了大量的資金外流,不過從全局來看,外國投資者總體上已在撤出他們持有的這種資產類別。

這些事都沒有出乎吉姆·奧尼爾(Jim O\'Neill)的意料。作為高盛(Goldman Sachs)的經濟師,他在2001年末提出了「金磚四國」這個詞,作為對新興市場大型經濟體的長期發展潛力的強調。

「我依然認為,它們是全球最佳的投資機會,」奧尼爾說。他承認,每次新興市場出現波動時,他都不得不為自己的觀點辯護,這讓他不勝其煩。

奧尼爾最近離開了高盛,目前在獨立工作。他剛剛造出另一個詞,其成員國構成了同樣富有活力的俱樂部。這個詞指代的是具有高增長潛力的人口大國,被他稱為「造幣四國」(MINTs),意指墨西哥、印度尼西亞、尼日利亞和土耳其。

根據跨國銀行交易組織國際金融研究所(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Finance)的數據,當奧尼爾在2001年末造出「金磚四國」這個詞時,流入新興市場的境外資本達到了每年1900億美元(當時約合1.6萬億元人民幣)左右。

他的時機恰如其分:當時,美聯儲正向極低的利率政策轉移,而中國的增長引擎正在加快運轉,驅動即將到來的長期的大宗商品繁榮期。

如饑似渴的投資者開始湧入奧尼爾所說的市場,把大量資金投向這些經濟體。自2010年以來,這幾大市場的資金凈流入的年平均值正好跨過了1萬億美元大關。

結果,奧尼爾成為了全球風靡的人物。投資界和「金磚四國」均對他頗為推崇,後者甚至組建了「金磚四國」開發銀行。

所有這一切都在去年夏天改變了。當時,美聯儲宣布,最終將縮減自己的債券購買計劃,讓飄飄然的新興市場投資者驚慌失措。其他的擔憂,比如中國的增速放緩、俄羅斯和土耳其的政治不確定性,以及最關鍵的——脆弱不堪的巴西和南非貨幣——刺激了人們對可能會出現更大範圍的市場恐慌的憂慮。

所以,去年8月初,當資歷尚淺的摩根士丹利貨幣分析師詹姆斯·K·洛德(James K. Lord)發表了一份研究報告,警告「脆弱五國」存在內部風險時,這個名稱迅速流傳開來。在對手中持有的新興市場的資產已感不安的投資者當中,它傳播得尤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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