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肆虐 災區如二戰後廢墟 紐約人性美醜兩世界

美國東岸城市經歷超級颶風「桑迪」吹襲一夜後，造成嚴重破壞，周三早上甫天亮，便見紐澤西州頓成澤國、紐約皇后區火燒後恍如二戰戰場，並出現搶掠潮。這場世紀風暴至今共造成最少 50 人死亡，單是在紐約州，便至少有 23 人罹難。災後的紐約乍現人性美醜兩世界，好市民共渡時艱，協助弱者，人溺己溺，奸商則藉機哄抬物價，甚至有竊賊趁火打劫搶掠財物。

《星島日報》報導，紐澤西州北部的伯根縣哈肯薩克河沿岸城鎮，在「桑迪」於周一登陸該州沿岸地區後，遭到突如其來的洪水大肆破壞，人口僅 2700 的小鎮穆納智受災最嚴重，水位在 45 分鐘內急升至 1.5 米，斷絕了居民與外界聯繫。穆納智毗鄰人口一萬的利特爾費里鎮，也被洪水淹沒道路和房屋。

在靠近哈得遜河的新澤西州霍博肯市，當局出動國民警衛隊人員，協助居民泵出房屋內的積水。

紐澤西州州長克里斯蒂表示，預料要在 7-10 天後，紐澤西州全州電力才能全面恢復。總統歐巴馬將在克里斯蒂陪同，於當地時間周三中午視察新澤西州沿岸災區災情。

在紐約，因架空電線倒下發生火災的紐約市皇后區 Breezy Point ，被燒毀房屋增至 150 間，整個區夷為平地。雖然該區已經疏散居民，但羅卡威海灘大道有人趁混亂四出搶掠，甚至假扮電力公司員工打劫居民。在另一災區南街海港，店鋪要交由警察把守。另康尼島也發生搶掠。警察共拘捕了 10 多名搶掠者。

目擊者說：「我目睹兩名途人行經 Ann Taylor 服裝店，伸手取去披在人體模型的恤衫。」在科尼艾蘭的美人魚大街，店鋪被搶掠一空，店東貝熱說「幾乎所有貨物被搶走。」

紐約市長彭博巡視皇后區後表示，災區猶如二次大戰結束後的場面，他說如此形容絕不為過，災區完全被夷平，很多房屋只剩下地基和煙囪。

曼克頓下城區災情尤為嚴重， 7 條地鐵被洪水淹浸，部分車站積水升至天花板，是紐約地鐵通車 108 年以來最嚴重的災難。由於整個地鐵系統受到重創，地鐵列車可能要停駛 4.5 天，數以百萬計的居民周三要自行想辦法上班和上學，恐怕會令路面交通大混亂。(接下頁)

紐約時代廣場以南的市中心地帶包括曼克頓金融區，仍然陷入一片黑暗世界。位於第十四街的一座電力分站較早時發生爆炸，導致廣泛地區停電。電力公司已派員搶修供電系統，但可能要等 4 天甚至 10 天才可全面恢復電力。受停電影響的還包括曼克頓一些富人和名人聚居的高尚住宅區，例如 Tribeca、Chelsea 和 Gramercy Park 等。總的來說，東岸一帶總共有 850 萬個住戶和商戶停電。

美國紐約市民在超級風暴蹂躪下，既遇上罕見大停電和水浸等災情，也盡見人性善惡眾生相。有些人展現公民意識和互助精神，例如新聞採訪車免費讓居民手機充電，充電者都自覺不會完全充滿電就讓給下一位；有的士司機義載居民疏散，也有父親為救家人而淹死。不過，亦有奸商趁機抬高電池價格 2 倍，另外紐約市有最少 13 人涉嫌乘亂搶掠被捕。

香港《明報》報導，風暴「桑迪」昨日 (10月31日) 北移遠去，美國東岸也陸續恢復運作。其中，紐約市表示將主力搶修電力供應和公共運輸系統，但起碼要多 2 至 10 天才能修復。紐約市周一起近 1/4 地區大停電，時報廣場以南幾乎每條街都停電，令曼哈頓下城區許多習慣了使用電子產品、不斷接受資訊的城市人，都要拿著平板電腦、手提電腦和手機等數碼產品，四出尋找充電和上網熱點。

結果多處 Wi-Fi 熱點、提供上網的食肆、公共充電站，包括停泊街頭、仗義提供供電設備的有線新聞網絡 (CNN) 衛星採訪車附近俱人頭湧湧。大部分民眾彼此俱有公民意識，不僅排隊守秩序，而且充電到一半便自覺地離開，讓下一個使用。排了1個小時隊才能為手機充電的市民普波維奇說：「人人互助，很棒！」

周一晚，一名休班警員協助 15 個月大兒子等 7 名老少家屬，撤離位處地牢的水淹寓所，避往樓上後失蹤，其後發現浸死於地牢。由於水災疏散者眾，公共交通幾乎完全癱瘓，有的士司機冒強風翻車的危險，義載一批批市民往市內其他安全地方。另有垃圾車司機協助被困水中的市民。

勵志故事外也有人性醜陋一面。災區有多處店舖遭人「趁水打劫」。華裔商家埃迪．劉昨晨發現其洗衣店店門爆開，內裏「像市集般」擠滿了爆竊現金和洗滌用品的人，見到他才一哄而散。也有人稱有賊假扮電力公司職員，入屋行劫。

有目擊者批評警方執法不嚴，令竊匪有恃無恐。有位先生說﹕「我今早出門，就見到一群人從街上店舖，拿著重甸甸的一袋袋出來。瘋狂的是，警員就在附近，但他們全都只是叫爆竊者離開現場歸家去。」紐約市警方拘捕了最少 13 人，大部分都是涉嫌在布魯克林和皇后區這些需要疏散區域爆竊搶掠。《紐約時報》稱，這類趁風打劫似有成為災後慣性惡行的跡象。

華埠雖不至於一片狼藉，但由於斷了電，絕大多數店舖昨日仍然重門深鎖，有好幾家海鮮肉食公司則將食品推出店前賤賣，以免停電數日下血本無歸。一家有開業的上海餐館老闆娘表示，光是清理積水就花了 1 小時有多，廚師都要摸黑工作，因為沒電，只能用煤氣，菜式也受限制。

經歷嚴重風災後，紐約昨日首天復工，交通大亂。紐約市地鐵系統陷入癱瘓，有曼哈頓的上班族表示，已準備步行個多小時上班。市長彭博簽署行政指令，容許的士在有客情下繼續接客，以紓緩路面交通。 (接下頁)

紐約大都會交通局 (MTA) 稱，風災令紐約市地鐵7條來往曼哈頓及皇后區、布魯克林區的線路被海水淹浸，部分車站積水更高至天花板。當局憂慮含鹽海水會侵蝕地鐵供電系統及路軌，需徹底檢查，包括測試信號系統運作。初步估計，由於必須完全清理所有被海水沾染的鐵路設施，地鐵系統需數周時間全面修復，所需成本達 10 億計美元。

紐約州州長庫默昨日表示，長島和紐約部分鐵路服務周三下午恢復，而紐約市 7 條位於東河下被水淹的地鐵隧道中，有 3 條的積水已經泵清，部分地鐵服務將於周四恢復。

紐約市路面交通服務亦因行車隧道積水而受影響，目前巴士只提供有限服務 (免收車資) ，有待逐步恢復。此外，紐約連接紐澤西州的 PATH 通勤列車亦需停駛最少一周至 10 天，民眾須改乘渡輪或駕車來往兩地。

不少紐約上班族對交通混亂叫苦連天。有於華爾街上班的分析員稱，已準備步行個多小時上班，他坦言「不能連續 3 、 4 天不去上班掙錢」。為應付交通需要，紐約市長彭博下達行政指令，批准的士可多次接客，亦容許非按表收費的出租汽車在街上接載客人。

紐約航空交通亦未完全恢復，紐約甘迺迪國際機場昨日重開，提供有限度服務，而拉瓜迪亞機場因仍被積水淹浸，將繼續關閉。

颶風「桑迪」引發逾 4 米風暴潮，為紐約市帶來嚴重破壞，暴露紐約防風及防洪基建不足，縱使科學家多年來一直警告紐約會愈來愈多水浸情況出現，但當局始終未改善防洪設施。紐約州州長庫默在風災後承認，應要檢討是否需要興建堤壩系統及風暴潮屏障，惟專家稱這類興建工程費用高達 100 億美元，較便宜的方案則可考慮在地鐵建造防洪閘。

庫默 (Andrew Cuomo) 稱，現時紐約每 2 年便會碰上「百年一遇」的大水浸，但防洪設施明顯不足，「現時紐約市的建設並沒有預期這樣的情況。我們現時只距離海平面數呎，只要曼哈頓失守，市內的地下基建包括地鐵及大廈地基都會被洪水侵襲」。他認為應該考慮建設堤壩系統及防風暴潮的屏障，以解決洪水對紐約的威脅。

其實紐約市的洪水危機早已敲響警號。去年 8 月颶風「艾琳」(Irene) 吹襲紐約市，亦一度引發風暴潮，洪水只差 1 呎便會突破紐約市現有的防洪系統，但當局始終未有正視洪水危機。科學家多年來一直警告紐約會愈來愈多水浸，主要是海平面持續上漲，在上世紀平均每 10 年上升 1 吋，估計上升速度會加快至每 10 年上升 6 吋。科學家擔心，紐約完成清理災情後，公眾便會忘記洪水的威脅，屆時防洪建基又要一拖再拖。

今次風災奪去最少 22 名紐約客生命，當中有人踏進水坑被漏電的電線電死，也有人外出遛狗慘被塌下的樹木壓死，隔天後才被發現。

皇后區 23 歲化妝師亞伯拉罕 (Lauren Abraham) 周一晚外出拍攝電纜倒下的照片時，誤踏被吹斷掉在地上的電纜，該電纜當時正噴出火花，亞伯拉罕踏上後跌倒，她登時全身火並大聲呼叫。目擊者稱，亞伯拉罕被燒了近半小時後警方和消防員才到場，由於電纜當時仍不斷噴出火舌，救援人員在事發後兩小時才能接近死者。

布魯克林區 24 歲女教學助理施特賴希克斯 (Jessie Streich-Kest) 和 23 歲朋友福格斯曼 (Jacob Vogelman) ，周一晚上遛狗時則遭倒塌的大樹壓死，兩人的屍體直至翌日早上才被發現。親友稱，施特賴希克斯的母親曾勸她不要外出，但愛狗如命的她沒理忠告照常遛狗，結果遭遇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