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傳真：入學要簽賣身契 匈國大學生槓政府

譯寫■葉興台 丹尼爾．薩伯（Daniel Szabo）和傑戈．柏塔蘭（Gergo Birtalan）對未來在祖國匈牙利的就業前景感到樂觀，因匈牙利大學畢業生的失業率低，但2人面臨到截然不同的處境。 就讀國立大學者得簽契約 當24歲的薩伯不久後從法學院畢業時，他將能自由地前往世界任何地方。但18歲主修社會學的柏塔蘭因去年9月公佈的新規定，被要求在唸大學的頭1年就簽下1份契約。由於他讀的是政府資助國立大學，每拿到1年政府補助，按新規定就得在匈牙利工作2年。 根據紐約時報和匈牙利媒體報導，匈牙利要求大一新生簽下的這種契約，是歐洲國家中僅見的，已遭遇高中生和大學生強大的反彈和上街抗議。 若柏塔蘭讀完3年的大學，畢業後就得在匈牙利工作6年，屆時他已超過25歲，若繼續攻讀國內碩士學位，讀完就將近或超過30歲。這項新規定適用所有就讀國立大學和拿政府補助的私立大學學生。 ▲匈牙利佩奇大學（University of Pecs）校園裡的學生，圖攝於2009年11月26日。（圖文／路透） 若柏塔蘭在匈牙利工作未滿6年，就在海外找到更好的發展基會，就得賠償學雜費。讀完匈牙利3年的大學得支付約90萬匈牙利幣（台幣12萬元），再攻讀2年的傳播碩士學位，得再支付90萬匈牙利幣。 儘管這些學雜費與美國或英國公立大學相比是小巫見大巫，在匈牙利卻是大數目。匈牙利平均稅後月薪為14萬匈牙利幣（台幣1萬1,666元），該國民眾已習慣拿政府補助讀大學。 匈牙利官員表示，對於拿政府補貼讀大學，然後在西歐國家找到不錯工作的匈牙利學生而言，要他們賠償這麼一筆學雜費並非不合理。匈牙利總理顧問費瑞克．庫明（Ferenc Kumin）表示：「在挪威或英國工作的薪資，就能償還這筆學雜費。」 但學生依舊不信官員的說法。柏塔蘭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的一家小型咖啡館受訪指出：「我簽下這份合約，但感覺很糟，也非常火大。」這家咖啡館是名為HaHa的學生運動組織的地下總部，該組織已要求政府取消這種契約。 去年12月，約2千名學生對新規定發起示威抗議。匈牙利人力資源部今年1月底與教師、學生團體和商會代表展開一系列的圓桌論壇，但HaHa未獲邀請。薩伯說，若他們的訴求未被落實，將發起公民不服從的抗議運動。 根據匈牙利媒體報導，約30至40名學生2月11日占領布達佩斯的羅蘭大學（Eotvos Lorand University）人文大樓，直到2月15日。HaHa領導人說，計畫發動更多示威抗議。 政府：為了防止人才流失 匈牙利人力資源部長索爾坦．巴羅格（Zoltan Balog）表示，政府把簽訂契約作為防止人才流失的必要手段。他說：「我們每年訓練好幾百名醫生，花掉納稅人這麼多錢，他們怎能在畢業後就立即前往挪威、瑞典、英格蘭工作？」 巴羅格指出：「我不想困住他們，只想在個人利益和國家利益之間取得平衡，匈牙利正在投資高等教育，因此，大學生畢業後就該為了國家利益貢獻他們的知識。」 據匈牙利政府的資料，逾73％的匈牙利大學生就讀國立大學，庫明表示，這是1989年共產黨垮台後匈牙利最大的改變，之前能讀大學是種特權。庫明指出：「今天很多學生耍小聰明，希望待在大學裡越久越好，因讀大學是免費的，他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這要花納稅人很多錢和政府大筆預算，這種趨勢必須停止。」 布達佩斯柯維那斯大學（Corvinus University of Budapest）企管系助理教授阿格尼斯．烏爾班（Agnes Urban）表示，她認為匈牙利政府對學生採取強硬立場，是基於可能的選舉利益。她說：「這實在很民粹，也確實發生作用，這是爭取選票的好策略。」 柯維那斯國際高等教育研究中心主任約瑟夫．譚美西（Jozsef Temesi）表示，匈牙利政府把抗議學生描繪為不可靠、懶惰的人，只向社會提出要求，不想有任何回饋。 匈牙利政府一度考慮撤回對國立大學若干學科的補助，如人文和國際關係，因為這些學科被視為沒有市場行情。但在學生去年12月的抗議和今年1月的協商後，匈牙利政府已打消這個念頭。 學者：應創造就業與提高薪資 譚美西表示：「匈牙利政府對高等教育缺乏通盤計畫，我認為需要很多特別措施。沒有多少證據證明，匈牙利政府採取的行政或稅務相關措施，能有效阻止人才流失，必須採取更積極的行動，如創造就業和提高薪資等。」 儘管匈牙利國會已通過立法，法律也已生效，但歐盟是否放行還是個問題，因為歐盟規定會員國的勞工可自由移動。匈牙利是在2004尼加入歐盟。 巴羅格表示：「要求大學生簽訂工作契約符合歐盟法律。我想這可以建立一個法律公式，一方面遵從勞工自由移動的規定，一方面也滿足國家利益。免費讀大學確實不是國民應盡的義務。」 歐盟代表鄧尼斯．艾波特（Dennis Abbot）表示，目前正與匈牙利政府討論這個議題。 與匈牙利政府簽訂工作契約的第一批學生，預計要到2015年才畢業。依據明年匈牙利的國會大選結果或其他不同因素，包括學生持續抗議或歐盟否決等，這種工作契約在這之前可能會被廢除。 反對黨匈牙利社會黨主席阿提拉．梅斯特雜湊（Attila Mesterhazy）表示，若該黨在大選中擊敗執政的保守黨，就會廢除這種工作契約。 匈牙利社會黨在2002至2010年期間曾經籌組聯合政府，當時該黨試圖恢復國立大學收取學雜費，以降低預算赤字。但在2008年的公投中，匈牙利民眾決定維持免費讀大學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