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遺症

後遺症

被他發現時

我身上已經寫滿愛與惡

一生追求微風下陽光

迷離的斑點迷人

鹿，在原野快跑

迅速且懸疑

我的念想跟進奔馳

養貓以後更發覺

我的原慾不必上山

家中客廳已是荒野

取出逗貓棒，陽光下慵懶爪子一下子獠牙

並且抖動自以為藏住的念頭

被侵占後

身體是一只消風的球

我的堅硬或者固執

讓皮囊應對如牛皮

而不是遭遇穿刺，咻地

內骸與皮相瞬間幻滅

我還想討回一些疆域

碰碰，腦門中

有的在外、有的在內

形成自己與自己的夾攻

他的無形無色

使得城門破了時

也不易被發現間諜什麼時候離席而去

他的確住了下來

咽喉作為停泊大本營

指導我去想

人生管徑脆弱如糖衣

一切絢麗被放大檢視

光影對應，不單是肉眼與光譜

還有被掐緊時

微末吞嚥都是破冰蜀道

厲害的攻勢只需要一路

濕潤肺葉，足以放牧野孩子

我鎮日與他對質

肺所說的話從咽喉而出

卡卡、咳咳，我們一致的語言

他開始說服我

糖有多苦，酣暢氣味不過蝸牛學爬

離開那些有鬼的軌道後

可以學會陰沉

以乾涸替代水草

五穀雜糧以外，還可以發現六

重點在於捲舌

以共同聲腔為萬物再定名

我一併交出嗅覺

沒有氣味的人間也就失去愛惡

我不再追逐氣味，而且很可能

再也不怕髒

攻防沒有終止

他每天早上都來傳播福音

咳，幾口透明的痰說明他是高明房客

懂得自己打掃

只是透過我口出惡言

我們有幾個日夜一起漂浮，他出示星相

倒掛的北斗何嘗不是北斗

但我急著找大熊

封存的山洞不遠不近

我的每一寸呼吸冒著皚皚白霜

努力讓季節與他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