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忠衡》人們對政治的無奈

【愛傳媒楊忠衡專欄】有些歷史鏡頭可能會永存在人類記憶裡。包括1975年西貢淪陷時，美國大使館上撤離的直升機。

2021年的喀布爾機場的景象更誇張了，一架美國C-17運輸機已經在跑道滑行，它的起落架和機輪還爬滿了人，抓住逃離的最後機會。這不是玩假的，因為影片的後段，可以看到活生生的人被拋離在半空中。

其他驚悚場景，包括飛機頂上、機翼坐滿了人，他們是把飛機當火車來搭嗎？這不是在拍搞笑電影，這是咯布爾機場、千真萬確的人間奇景。

我的出生時間約當大陸文革時期，報上天天把各種「匪」的驚悚新聞放在頭題，讓人覺得對岸的恐怖更勝於地獄。共產勢力在亞洲迅速擴張，剛買不久的電視，天天播放越戰消息。

當時小小年紀，一直搞不明白，「自由世界」老大哥美國全力護持的南越，如何在被放棄之後兵敗如山倒。高棉、寮國接連赤化，那種肅殺的感覺，至今仍歷歷在目。

儘管拜登和美國高官們故作輕鬆的說「這和越戰完全不同」、「我們沒有必要為別國事務做無謂的犧牲」，但它就是如此類似。當年美國政府支援塔利班對抗蘇聯的影片裡，布里辛斯基熱血的鼓勵回教戰士「你們將勝利、將收回你們的家園、將恢復你們的信仰。」對照今天的場景，說不盡的尷尬和諷刺。

但這肯定不是一個靜止點或終局，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唯一不變的是，再過幾年，國際又會有新的朋友、新的敵人。政治作為人間現實利益的反應，不管口號叫得如何冠冕堂皇，它都是虛偽而反覆無常的。做為不可知論者，這些一概不相信。表面上是冷酷的現實主義者，但我倒覺得，這類人更懂得「真愛」。

因為不可知論者會分離迷霧與本質。好比你不會因為某塊土地屬於某個國家，而去喜歡、或討厭它的好山好水。土地、人民、藝術、文化，不也這樣？因為知道政治的不可信，就不會跟著風向一下愛、一下恨。看似滿腔熱血，其實是意識無根。

政治是人們不得不面對的無奈，但除此之外，看待這個世間，還是要有自己的定見。

作者為廣藝基金會執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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