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頓如作證 彈劾川普將進入新局面

彈劾川普總統案雖在美國政壇風風火火，但結局似乎已定。從三個層面看，川普幾乎不可能被定罪。其一是民主正當性，白宮辯護團隊強調，這是政治審判，是民主黨企圖推翻三年前總統選舉結果，並企圖影響今年底總統大選的政治狙擊，應該由美國人民決定自己的總統，而不是國會。

其二，彈劾的實際罪行，國會眾院提出的證據都牽連不到川普，沒有任何人證直接聽到總統下令，即使川普調查前副總統白登父子在烏克蘭有無不法，也與扣押軍援是兩件不相關的事，不存在條件交換(quid pro quo)。

其三，是政治實力，國會參院贊成彈劾的民主黨是少數，反彈劾的共和黨占多數，彈劾案要通過，需有20位共和黨議員倒戈；連彈劾審判程序都全由共和黨主導，多數黨領袖麥康諾一意要配合川普的策略，速戰速決。

但就在此時，半路殺出了程咬金。「紐約時報」26日獨家報導，前國安顧問波頓新書《事發之室》(暫譯，The Room Where It Happened)，已將書稿遞交白宮審查，將於近期出版。書中透露，川普曾親口告訴波頓，要凍結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直至烏方同意交出2016年烏克蘭介入美國總統大選，以及民主黨總統參選人白登和其子介入烏克蘭貪瀆的調查事證為止。波頓這個說法，正中民主黨下懷，讓共和黨驚惶失色。

去年8月離職的波頓，與川普在外交與國安問題上有許多爭執。川普說他是被開除，波頓稱自己是辭職。後來外界知悉，導火線就是烏克蘭問題，當時波頓要求下屬，不要與這樁「毒品交易」有任何牽扯；對秉承川普總統之命、搞個人外交的前紐約市長、律師朱利安尼，波頓稱他是「手榴彈」，避之唯恐不及。

波頓下台後，公開批評政府的北韓政策、伊朗政策，但卻遲遲不肯批評川普的烏克蘭醜聞，也不願出席民主黨主導的眾院作證，直到參院彈劾審判開始，才放出風聲，表示如果參院傳訊他，他願意作證。讓人聯想，波頓「復仇」的念頭來了。

川普之前就表示，他不希望波頓在參院作證，稱這是國家安全問題，知道出新書消息後，川普更堅決否認曾向波頓說過此事，稱波頓只是為了「推銷自己的書」。

波頓的動機當然不排除想藉新聞炒作，讓自己名利雙收，其《事發之室》新書尚未出版，已登上亞馬遜(Amazon)暢銷書排行榜第10位。波頓這時出書，明顯也想對川普報一箭之仇。無論動機為何，波頓的說法大大強化了民主黨彈劾的立場。其一，他是直接聽到川普的話，與之前的間接證詞不同；其二，他的說詞佐證，川普為了個人政治私利而危害國家安全，這正是足以彈劾的罪證。

本來參院31日即將結束雙方辯論，但如果要傳喚波頓作為新證人，民主黨需要四位共和黨參議員支持，共和黨參院領袖麥康諾28日向參院同僚透露，暫時無法掌握足夠票數，封殺民主黨提議傳喚波頓。目前共和黨籍猶他州參議員羅穆尼已表示，「很可能」支持傳召新證人；緬因州參議員柯林斯則指出，波頓新書「強化了傳召證人的論據」；阿拉斯加州參議員穆考斯基也表示，她一直對波頓的可能說法「甚感興趣」。

如果波頓最後果然成為彈劾案證人，將把彈劾川普案推入新階段。一，「審判」時間將拖長，讓白宮策略受挫。二，波頓證詞對川普政治衝擊更大，對川普具殺傷力，可能影響一些中間選民11月的投票態度。

但攻防戰不止波頓，波頓作證可讓民主黨宣稱獲勝。而白宮與共和黨還有其他烏賊招數，包括傳喚波頓時，也必須傳喚白登的兒子杭特作證，詰問他當時替烏克蘭能源公司擔任董事的護航行為。白宮已指稱，波頓新書內容危害國家安全，要求刪除新書中有關烏克蘭的章節，甚至不惜訴訟，也要阻止波頓作證。

其次，這也不意味川普會在11月大選中落敗，影響選舉的大勢仍然沒有改變：經濟很好、沒有戰爭，川普鐵桿支持者並不在意烏克蘭醜聞「交換條件」細節，只認為是川普的政敵在搗亂，即使證實過程為真，也像2016年性騷擾錄音帶公布一樣，川普一時的民調可能略降，卻不會致命。

波頓新書和他可能作證，可能讓民主黨扳回一城，讓彈劾案對抗出現新局面，但對川普和兩黨政治實力改變有限，想讓彈劾川普定罪，幾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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