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話陰陽五行說及中西醫及哲學／姚信成

姚信成

學生時代，在我剛剛接受哲學啟蒙教育的時候，我曾經對中國古代哲學史上的陰陽五行說是輕視的，當時還真以為正如中學哲學啟蒙教材《辯證唯物主義常識》所說和老師所講的，它只是樸素的唯物主義的學說，認為陰陽五行說時代只是中國哲學的蒙昧時代。中國哲學研究室、北京大學哲學系編著的《中國哲學史》（商務印書館1995年版）只用一節的篇幅將陰陽五行說一筆帶過，而且認為陰陽五行說不過是《樸素的自然觀的萌芽》。商務印書館是一家有著上百年輝煌歲月而且學風一貫嚴謹的出版商，它這麼說對陰陽五行說無疑有著蓋棺論定的威力，對陰陽五行說的發展前景的傷害有著致命的打擊力量；王豔軍主編的全套四卷本《諸子百家》（線裝書局2014年版）倒是對陰陽五行說以“陰陽家”為題長篇累牘洋洋灑灑泥沙俱收，但此書熱衷於陰陽五行說的細枝末節的內容面面俱到，唯獨忽略了陰陽五行說最本質的哲學屬性。而現在，一本醫家名著《黃帝內經》讓我對自己一向視為圭臬的有關陰陽五行說的定論發生了根本動搖，認為自己早年接受的有關陰陽五行說的結論連定性問題都是錯誤的，它就是一個常識性的低級錯誤。馬克思主義只說世界是普遍聯繫的，但並沒有回答世界是怎樣聯繫的。陰陽五行說是運動學說而不是物質學說，它不是樸素的唯物主義，更不是自然觀的萌芽，它是不夠成熟全面但卻很先進的辯證法。所以不是馬克思主義發展了陰陽五行的樸素唯物主義，而是陰陽五行說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法。

很多年前聽一位做大夫的遠房親戚講過一起醫案，說誰誰誰因為摔了一跤送醫之後，心電腦電透視拍片忙得不可開交，傷者耗錢無數，最終獲得的治療結果竟只是塗了點紅紅水了事，僅憑此案指責院方斂財不擇手段是有點武斷的和不公平的，很多時候這種情形無關院方職業道德而是關乎醫者的醫理指導思想，充其量就是醫者的學藝不精而無關乎動機，說難聽點西醫的肚子裏也就只有這麼點修為，它太迷信自己手中的各類檢查儀器設備了，它不明白親眼看見的未必就是真相，親耳聽到的不定全是謊言。在西醫那裏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多管齊下面對的一個病例，西醫調動自己擁有的全部先進的現代化資源認真負責地檢查和治療忙得不可開交，其結果不過是按下葫蘆浮起瓢，而在中醫那裏不過一個病的多種症狀而已。不是中醫多麼神奇，不是中醫的藥方真能包治百病，而是有些疾病往往是很多疾病的致病因素，治好了這個病，其他的病也就不藥而愈了。西方哲學尤其是西醫覺得陰陽五行說神神道道，是“玄學”，暴露的其實恰恰就是西醫自身的短板，它只相信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而中醫的陰陽五行和經絡學說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他們不懂看不見摸不著而確實普遍存在（比如“場”）的東西在自然界並不稀奇，所以，不是中醫神神道道，而是西醫自己的眼界太狹窄自己的哲學指導思想水準太低級。關於醫學，毛澤東曾有過精闢的論斷，他說人體是有機的整體，牽一發而動全身，而西醫只是把人體當做自己的實驗品。在醫學上，人體的很多組織、器官，它們病了的時候自己並不會喊疼，西醫的很多儀器檢查和化驗結果往往都是正常的，等你感到不適，等西醫的檢查和化驗確定你病了的時候病情已經很嚴重甚至已經病入膏肓了。看一本醫學專業教科書末頁推薦的書目，中國高校西醫專業教科書的課程設計真是讓我有點瞠目結舌，那些整天把馬克思主義喊得震天響的高校西醫教科書大師級編著者們，他們的中國高校西醫專業教科書的課程的設計理念竟然還是原汁原味的西方世界對華文化侵略之初的產物，他們教授給莘莘學子們的西醫課程的設計的哲學理念還是黑格爾之前的西方哲學理念。所以，當某些高校的西醫教師以“科學”的名義反中醫的時候，我真的為他們的學生的明珠暗投而深以為悲。我有點搞不懂這些所謂動輒冠以教授乃至院士之銜的大師們，咋就不明白如果不是中國幾百年的閉關鎖國，中國從來是而且一直都是世界醫學的翹楚，何來中西醫之說？反觀當今之世界醫學，西醫的各類儀器設備花樣不斷翻新，但西醫的醫學（尤其是西醫醫學的哲學理念）卻依然停滯於1500年之前的西方水準。不可否認西醫在救治急症病人的無疑有力的和可靠的，但對慢性病，你找西醫越勤沒准死的越快。據甘肅出版的《中華中醫養生》一書披露，中國古代先後湧現出的一百多位名醫裏，只有個別人死於八十歲之前，其中就包括非正常死亡的神醫華佗（據傳他為曹操所殺），而現在，英年早逝的西醫名醫卻多不勝舉。只可惜中國空有先進的養生理論，但很不幸中國卻不是最長壽的國度，這其一，是因為中醫養生知識在中國尚未實現起碼的普及，其二，中國飲食文化構成中有太多不利於健康養生的糟粕，比如泡菜醃菜醬菜以及鹵肉、臘肉及油炸食品等在滿足了口舌之福同時卻在損害著身體的健康，縮短著人的壽命。

中醫也有自身嚴重的問題，中醫隊伍的魚龍混雜歷來倍受垢病。反中醫者常如是說，培養一個合格的職業西醫大夫常常需要十幾年的時間，但在龐大的中醫隊伍裏，有的人只是讀過幾頁《黃帝內經》，背過幾句《湯頭歌訣》就敢以神醫自居，就敢執業行醫，說實在的，這兩本書對造就名醫確實意義非凡，但它們確實也造就了造就了大量表面口若懸河實則四六不懂身無長物的江湖騙子。密切關注同業發展的最新動向，師人之長技以自強本是任何事業發展進步的必由之路，但抗生素的發明標誌著西醫已經把中醫甩在了十萬八千里之後，而中醫的大師們至今還沉溺於門戶的傲慢之中，直到目前，西醫的哲學理念很落後，但西醫畢竟還在不斷發展，中醫的哲學理念比較進步，但中醫卻仍在維持著原地踏步的態勢，仍在吃祖宗的老本。

中國醫學的振興無外乎兩條路，一是出重拳整頓中醫隊伍，其中有點真才實學但固守門戶之見的中醫還是適合讓其轉行做營養師，日本號為長壽之國，並不是日本民眾人人懂得養生而是日本擁有龐大的營養師隊伍。二是而是中醫得學會拿來主義，中醫這個名詞術語是經不起推敲的，它就是舊中國閉關鎖國政策的產物，是不能代表醫學的主流的，中國醫學若想無愧於醫學之名，想屹立於世界醫林，想改變國內反中醫思潮陰魂不散，在國外醫學界也不受待見的尷尬局面，就應該及時吸收利用世界醫學發展的一切新的成果，長期以來中國醫學中西醫兩張皮的局面既違背醫學科學自身的發展規律，也違背中華文化同化外來文化的傳統，所謂的“中西醫結合”之說雖然倍受中國中醫、西醫兩個圈子裏的俗物們的抵觸，但這也不過是羞羞答答的自欺欺人罷了，中西醫兩個圈子各自為政意味著中國的醫學大師們既對不起老祖宗也對不起醫學的良知。不懂中醫的西醫和不懂西醫的中醫即便是在自己的興趣範圍之內高人一籌他也充其量算個庸醫，庸醫雖然不堪大用，但基本的醫療保健工作還是可以託付的，而不懂中醫的西醫學者，不懂西醫的中醫學者則簡直就是欺世盜名的江湖騙子了，這幫俗物就不配染指醫學，他們對中醫的邊緣化難辭其咎，尤其是不懂中醫而反中醫的西醫學者，如果你是文盲半文盲的網路噴子尚可原諒，但身為學術界位高權重的大師級醫學專家，那就是對醫學基本精神的玷污，必須得對其高度警惕，他們必須得為自己的低級錯誤擔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