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甩不掉的巨鍋

(示意圖/shutterstock)
(示意圖/shutterstock)

《華盛頓郵報》新近的一篇社論,點名抨擊美國聯邦包括總統拜登在內的三大官員,要為通貨膨脹惡化負責。真不容易,傾向於民主黨的《華郵》終於公開批判拜登及財金官員了。

拜登政府搞經濟,錯得離譜,對於通膨軌跡的掌握失焦14個月,僅為其中一端。他們不可能集體愚昧,並且集體愚昧這麼久,對吧?但他們可能集體「三機」:機械、機事、機心,並因為這三機之亂,而導致宏觀調控的集體當機。

《莊子》說,「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存於胸中,則純白不備。」這句話乍看之下會誤解為反智,其實不然;它主要是指出進步必有其代價,所以務須虛靜返真。政治亦然,凡稍具規模,便形成兩個東西,一個是意識形態,另一個是與意識形態相輔相成的政治機器。這種現象不限於社會主義國家,中國傳統政治與現代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下的民主政治亦復如此。

拜登政府官員包括拜登及財政部長葉倫和聯準會主席鮑爾在內,事實上被美國後民主政治底下龐大而腐化的「政治機械」坎陷,成為政治機器中人,並因此而各有其特殊優先的「政策機事」和「官僚機心」。他們身處華府同溫層,基於個人需要和成心成見,對於客觀存在的經濟問題也就往往蔽於所陷,自是而非他。

這種「當機」現象在「先進而後退」的美國其實驚人地普遍,不只存在於政府,並集體反映於學界和媒體的經濟分析而相互聲援。這恰恰說明了《莊子》認識論大批判的準確度和跨越性。舉例,同樣是民主黨背景的《紐約時報》評論家、諾貝爾經濟學者克魯曼便是該同溫團隊的馬首,而前財政部長薩默斯獨存理性異見,形同該黨孤鳥。相對地,華爾街的觀點間或不至於脫離數據基礎太遠,其結果往往形成這樣一個矛盾:在同一天,摩根大通董事長兼首席執行長戴蒙高掛風球,警告風暴來臨,差別僅只在於強勁程度;而學界卻在說,還早,也可能軟著陸。

可議的是,《華郵》此刻終於點名批評拜登官員,但《華郵》怎麼解釋自己在言論上也存在著嚴重滯後呢?《華郵》不也一直服務於特定的政治機械、機事和機心,而被人民早已識破?

今年是美國的期中選舉年,拜登眼看民調持續悲觀,特別布置舞台召見鮑爾,然後公開宣布,對抗通膨是聯準會的獨立職責(不,當然不是),白宮絕「不干預」。可這「不干預」是兩面刃,重點在撇清白宮的干係。於是通膨唯一責任人被公開定位了,鮑爾的下場已經可以想見。

可責任是否只追究到鮑爾,而不及於拜登?不然。像通膨這樣的美國40年沒有體驗過的超級「國鼎巨鍋」,是絕不可能被總統甩脫的!

拜登經濟學是政治學,美國乃至於全世界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據傳,上海最近流行的金句是「始於玩笑,止於兒戲」,說明「4月1日愚人節、6月1日兒童節」上海被疫情封禁兩個月的起點和終點。其實,拜登經濟兒戲也鬧得不小,後果極為嚴重。

(作者為美國律師、法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