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將此刻變成運動!( Turn this moment into a movement! )

《新英格蘭醫學期刊》(NEJM) 最新的一篇文章〈系統性種族主義的診斷和治療〉 (Diagnosing and Treating Systemic Racism )令人動容地述說了存在美國以久的黑白種族問題,並將它放在醫病關係中進行檢驗和反省,並鼓勵大家危機就是轉機,我們應該從新冠疫情中看出,最毒的不是新冠,而是種族主義,我們該做的努力正在眼前。作者引述夏普頓牧師(Al Sharpton)所說一句話: 「將此刻變成運動!」 (Turn this moment into a movement.) 與大家共勉。這篇文章的作者Michele K.Evans 醫學博士和麗莎·羅森鮑姆(Lisa Rosenbaum)等人,他們任職於美國國家老齡研究所和百翰婦女醫院(National Institute on Aging)及 Baltimore (M.K.E.); and Brigham and Women’s Hospital )。

種族主義是一場惡化的公共衛生危機
文章中說,對於醫師而言,「我無法呼吸」( I can’t breathe) 一詞是求助的原始呼聲(a primal cry for help)。由於許多醫師離開了舒適區來照顧Covid-19相關性呼吸衰竭的病人,因此在解決這一定義生命的需求方面,醫學界的作用鮮為人知。但是,當喬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在明尼阿波利斯警察謀殺時反覆喊「我無法呼吸」時,他的聲音在全國各地迴盪,醫師的作用似乎還不清楚。警察對黑人的殘酷暴行以及系統性的種族主義只是一種致命的表現,是一場惡化的公共衛生危機。可以使用其軍備庫中的工具來解決這種根深蒂固的疾病嗎?

黑白醫病關係充滿了不信任感
在社會不公正和社會苦難時期,醫師的角色很難捉摸的。自從被奴役的非洲人以「動產」的形式輸入,來提供建立奴役國的勞動力以來,美國人就遺留下來錯綜複雜的不公正行為。從1919年到現在,奴隸制已經變成了種族主義,不公正和殘暴的遺產,一樣感染著醫學。奴隸為醫師和臨床材料提供了經濟安全,從而可以擴大醫學研究,改善醫療保健和加強醫學培訓。漫長而困擾的歷史使醫師與病人之間的關係充滿了不信任感,降低了醫學上最強大的工具之一的治療和改變行為的能力。

醫學圖像裡的「新冠腳趾」全部為粉紅色和白色
為了增強對他們希望看到的「後種族社會」(postracial society)的信任,一些美國臨床醫師宣稱他們「看不到顏色」(they don’t see color)。但是,他們必須看到顏色。以不透過種族的眼光去看,臨床醫師不能忽略了塑造病人和疾病過程的生活經歷和歷史不平等現象。他們可能會無意間養成強大的結構種族主義,而種族主義會影響人們獲得醫療服務,護理質量以及由此造成的健康差異。有時,我們甚至沒有做出最簡單的努力:例如,儘管新冠對美國黑人的影響不成比例的大,但當描述其症狀表現,醫師呈現出皮膚病學效應的圖像時,並未包括黑皮膚。我們看到的「新冠腳趾」全部為粉紅色和白色。

最危險的有毒物質之一:種族主義
在生理檢查及問診中,我們向病人詢問有毒物質的暴露情況,但我們從來沒有問過最危險的有毒物質之一:種族主義。戴維·威廉姆斯(David Williams)的工作詳述了與歧視相關的發病率和死亡風險。歧視和種族主義是健康的社會決定因素,它們通過生物傳導途徑來促進亞臨床腦血管疾病,加速衰老並阻礙血管和腎功能,從而造成黑人和其他少數族裔不成比例的疾病負擔。
此類研究是有關健康和醫療保健差距,及其在各個醫療保健水平上表現的文獻的一部分。例如,最近的一項研究發現,「種族偏見」被放到一種商業運算中,該運算用於預測不受控制的疾病病人的需求。該運算使用醫療保健支出來代替疾病的嚴重性,因此忽略了以下事實:如何使黑人病人的支出減少,了解具有複雜需求的黑人病人。如果這些研究得到醫療機構和期刊的優先考慮,並且以與我們期望的相同的嚴格程度進行治療,則可能導致關鍵干預措施,無論是醫學干預還是社會干預。

黑人病人比較信任「黑人醫師」
其他研究指出,在一個仍然受到種族主義影響的世界中,黑人病人更可能信任「黑人醫師」,並聽取黑人醫師的建議。研究人員估計,黑人醫師可以將黑人和白人病人之間的心血管死亡率差距降低19%,但是醫學和醫學教育中的結構種族主義繼續損害我們提供最佳文化服務的能力。黑人病人已經受到健康不平等和醫療服務障礙的影響,與白人或亞裔美國人相比,找到沒有種族歧視的醫師的機會要低得多。要糾正這種差距,就需要讓更多的黑人加入醫務人員隊伍,首先要向黑人兒童提供有關可能從事醫療相關職業的早期資訊,並努力消除整個教育道路上的種族偏見。

「種族歧視」必須視為生命體徵
即使政府與美國人民之間的關係,因大流行、種族不公正和警察的殘暴而出現了複雜的鬥爭,醫師也必須反思醫學自身與社會契約的狀況。我們的社會期望醫師們能夠真正表現出並達到職業修養,以能力和誠信提供最先進,及時的護理,並促進公共利益。為了履行這些職責,醫師公民必須認識到歧視和種族歧視所造成的傷害,並將「種族歧視」這種疾病的環境因素,與病人的血壓、脈搏、體重和體溫一起視為生命體徵,從而提供有關病人狀況的重要信息。醫學技能使我們能夠對一種新型病毒迅速做出反應,以挽救生命;我們還必須利用我們的專業知識、人道主義精神來解決種族主義和不公正現象,並保護弱勢群體免受傷害。

我們正在改變醫學的嚴重公共衛生危機
現在,在一場正在改變醫學的嚴重公共衛生危機中,也許我們有機會重新設置我們的工作重點,以應對這一更深層次,更長期的危機。現在是時候重新構想醫療互動和醫病關係,重新致力於建立對各個病人的信任。當我們照顧少數病人並督促自己更加努力時,我們會變得更加意識到自己的偏見。即使我們無法在任何給定的遭遇中改變任何病人的健康的社會決定因素,我們也可以更認真地考慮它們如何影響病人可以做和不能做的事情,相應地調整病人的護理,並證明我們正在努力。

加強醫學生對文化的敏感、謙卑和對人的理解
隨著我們醫療體系的脆弱性和不足再次暴露出來,現在也該重新考慮醫療體系,包括醫療團隊的發展了。我們的行動必須由強調醫學院入學率和畢業率不均,推動黑人醫學院系的匱乏以及黑人生物醫學研究人員的撥款資助率低的數據。我們還必須承認少數族裔學員和教師過去的不公正待遇和持續的痛苦,方法是在各種會議上聽取並公開討論種族主義及其對健康的影響,並擴大醫學院的課程範圍,包括對文化的敏感性,文化的謙卑和對人的理解培訓。為學生準備好教材,以幫助他們的病人和同事。

我們相信新的一代可以長期推動變革的運動
儘管實現這樣的根本轉變好像感覺是不可能的,不容易做到,但是我們相信新的一代,年輕人的活力,理想主義和遠見可以長期推動變革的運動。小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Jr.)當時是26歲,當時他領導蒙哥馬利公車抵制,而34歲則是他發表了有力的〈我有一個夢想〉演講。如果我們將自己的聲音與我們行業中最新成員的聲音融合在一起,以倡導幫助最脆弱的人群,並振興他們的護理工作,也許我們可以利用當前的公共衛生危機作為催化劑,正如夏普頓牧師所說: 「將此刻變成運動!」(Turn this moment into a mov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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