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婚外性行為「歪果仁」也要抓!恐遭新法重創 印尼旅遊業上街抗議

印尼刑法修正案將婚外性行為、婚前同居、侮辱總統或國家機構等行為列入刑事罪,引起國內外爭議。
印尼刑法修正案將婚外性行為、婚前同居、侮辱總統或國家機構等行為列入刑事罪,引起國內外爭議。

[新頭殼newtalk] 印尼議會 6 日通過一項刑法修正案,「新刑法典」( KUHP ) 將嚴禁婚外性行為、侮辱總統或表達與國家意識形態相悖的觀點都將入刑。新刑法也引發輿論批評,甚至在首都雅加達引發小規模抗議。

印尼《雅加達郵報》7 日報導,新刑法典意味著印尼進入了一個「非自由主義」和「宗教保守主義」盛行的新時代,而該法典也適用於外籍人士,有印尼旅遊業者擔心該法會重創旅遊行業。《法新社》也在 7 日報導,與印尼往來密切的澳洲,已經向印尼要求提供更多有關上述法案的細則。

婚外性行為恐遭關一年 未婚同居判 6 個月

《路透社》報導,印尼議會通過的刑法修正案,將婚外性行為入刑,最高可判 1 年監禁,未婚同居也被列入刑事犯罪,最高可判處 6 個月監禁。但這些都屬於「不告不理」的訴訟原則,只能由當事人的配偶、父母或子女提出。

新刑法典也嚴禁「侮辱總統或國家機構」、「禁止未經報備的抗議遊行」、「禁止傳播任何與國家意識形態的觀點」。新刑法典將於三年後正式生效,適用於印尼公民、外籍居民和外籍遊客。

新刑法典也繼承了冷戰時期,蘇哈托政府的反左翼政策,「傳播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的人士可能被判處四年有期徒刑。

《路透社》報導認為,刑法修正案將會嚴重影響印尼旅遊業和商業,印尼雇主協會(APINDO)表示,這些法條「弊大於利」,將妨礙投資。

整體來看,修正案有關政治自由和性自由的規定,顯得頗為保守。這也引發許多批評聲浪,「國際特赦組織」印尼分部執行主任烏斯曼·哈米德(Usman Hamid)表示,這些新法條是在「保護印尼公民自由上的倒退」,特別是在「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的部分。

當地批評人士認為,政府雖然近幾年在全國徵詢公眾意見以修改草案,但實際上改動極小,新刑法典是印度尼西亞民主進程的「大倒退」。

印尼法律與人權部長亞索納(Yasonna Laoly) 6 日強調,政府已經盡力照顧到法案辯論中的重要問題和不同意見。「現在是我們對新刑法典作出歷史性決定的時候了,要把我們繼承的殖民時期的刑法典拋在腦後」。

2022年3月12日,印尼旅遊勝地巴厘島的海灘遊客群集。 圖:視覺中國
2022年3月12日,印尼旅遊勝地巴厘島的海灘遊客群集。 圖:視覺中國

外籍旅客都要抓 旅遊業恐遭重擊

《雅加達郵報》社論指出,政府還有兩年多就「新刑法典」細則做探討,也呼籲民團在憲法法院提出質疑。但也懷疑是否能保持獨立揪偏感到信心不足。

受到新刑法典影響最重的可能是旅遊業,一名在峇厘島工作的導遊警告,新型法典會對印尼造成非常嚴重的影響,尤其是對度假勝地峇里島為甚。

印尼經濟倚重旅遊業,以澳洲遊客為主要客源。2019 年前往峇里島的澳洲遊客共 123 萬人次;而印尼正在從疫情影響復甦, 2022 年 7 月共有 47 萬人次外國遊客前往印尼。

社交平台上,有評論表示,自己將會在旅遊時隨身攜帶結婚證;也有評論稱,如果這意味著未婚情侶不能共用酒店房間,他們將不會前往印度尼西亞旅遊。不過也有很多人都表示這項刑法修正案只是一種「恐嚇戰術」,不可能強制執行。

雖然新刑法典是「不告不理」,不會對外國遊客產生過大影響;但仍會讓外籍遊客與印尼當地人交往時,有被伴侶父母舉報的可能。

修法是為「去殖民化」 司法官員自豪:新刑法典符合印尼價值觀

《路透社》報導指出,印尼自 1945 年宣布獨立以來,一直希望修訂其刑法典。印尼司法部副部長希亞里耶(Edward Omar Sharif Hiariej)表示,「我們為擁有一部符合印尼價值觀的刑法典而感到自豪」,也強調原有的刑法典來自「殖民時代」。

印尼《雅加達郵報》表示,有關刑法典修訂的過程始終圍繞在「去殖民化」的氛圍中,自 1963 年起,印尼法律專家就開始討論修訂刑法典的問題,現任總統佐科威自 2014 年開始執政,隔年修訂刑法典的審議工作於 2015 年再度正式提到政府施政議程中。

上一版草案原訂於 2019 年通過,當時引發數萬名印尼民眾抗議示威,被認為是 1988 年民主化「改革運動」後最大規模的抗議潮之一,佐科威也被迫推遲議程。

印尼政府在近來修法的審議和討論中,多次強調修法努力是對「荷蘭殖民時期留下的過時法律進行非殖民化的歷史使命。」

印度西爪哇省萬隆,警方在警察局外戒護爆炸現場。 圖:視覺中國
印度西爪哇省萬隆,警方在警察局外戒護爆炸現場。 圖:視覺中國

保守主義 VS 自由主義 修法成各派勢力博弈

《雅加達郵報》的社論提到,印尼其實一直保持著「既非宗教也非世俗」的國家地位,而刑法體系總體上是世俗的,會在意識形態上陷入搖擺。但過去總體而言「鐘擺是平衡的」,新刑法典則會讓「鐘擺向右傾斜」,可能會讓印尼這一文化和意識形態均「多元化」的社會產生嚴重影響,也會阻礙印尼參與全球政治和經濟的參與。

新刑法典也震懾了更極端的宗派,這也引發他們不滿, 7 日一名疑似伊斯蘭激進分子在警局引爆炸彈,造成 2 人死亡、 8 人受傷。印尼反恐機構表示,兇手可能是支持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印尼恐怖組織「神權游擊隊」(JAD)。分析人士認為,一些宗教極端分子拒絕接受國家法律,認為伊斯蘭教才是唯一合法權威。

《CNN》 也指出,新刑法典禁止印尼民眾表達任何與印尼國家意識形態「建國五項原則」(Pancasila)相悖的觀點,五原則包括「信仰神道、人道主義、民族主義、民主主義、社會公正」,學界普遍認為建國原則尊重印尼最主要的宗教群體穆斯林的信仰,也通過「信仰神道」保障基督徒、佛教徒、印度教徒等信仰少數群體的宗教自由。

但所有主流政黨都將建國五項原則列入政黨意識形態,有內容過於模糊的問題。立場不同的政黨人物也對原則有不同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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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旅遊勝地巴厘島,外國遊客在購買紀念品。   圖: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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