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平》丈母娘瀟灑走完了百年人生

【愛傳媒陳朝平專欄】辛丑年，大年初三，傍晚6點30分，丈母娘壽終正寢，享壽百歲。

去歲12月21日，庚子年冬至，丈母娘因呼吸困難、肺部積水、血氧偏低，被安養中心送往三峽恩主公醫院急診，12月31日生命力頑強的丈母娘，幾近康復地回到安養院。

1月4日，安養中心護理師帶她回醫院門診，醫生驚奇地發現，丈母娘的肺部竟然毫無積水。

隔了一個禮拜的禮拜六，我和妻去安養中心探望，他老人家居然安坐在牌桌上，打著三人麻將，神色自若。再不久，部桃感染事件爆發，安養院的探視規定轉趨嚴格。我和妻沒有機會再去探視。

農曆春節前，安養中心來電告知，丈母娘的呼吸又有些困難，略有發燒，已給他戴上了全罩式的氧氣罩。

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上午，安養中心急電妻，告知丈母娘不肯進食，只能餵食牛奶，血氧持續降低，請妻心裡要有準備。

下午，我和妻帶著小兒子急奔三峽的安養中心，丈母娘戴著氧氣罩，懨懨地躺在床上，神智還蠻清楚的，看到妻和小外孫，擠出一絲笑容。

三點半，安養中心廣播通告家屬探視時間到了，也不知道是她老人家聽到了廣播，還是習慣性地催我們回去，小兒幫婆婆和媽咪照了幾張相片，妻低下頭吻了吻母親的額頭，輕聲地跟她說：「媽，要吃東西，才有力氣，我們都愛妳喔！」

這回，丈母娘沒有像平常一樣吵著要回家。我想，她老人家應該有預感吧，往後的年初二，女兒怕是再也沒有娘家可回了吧！

年初三，恰逢西洋情人節，傍晚，妻的手機響起，丈母娘撒手人寰，走完了他百歲的人生歷程。

安養中心將丈母娘生前的幾張照片交給了我們。其中一張，她老人家舉起左手，比著YA字，笑容可掬，彷彿剛剛贏得牌局的模樣，又彷彿得意地告訴周遭的人們：瀟灑如我，才是人生勝利組！

回到基隆，靜坐書桌前，依稀間，時光倒回好多好多年前的大年初二，兩個孩子擠在羅斯福路老宅的餐桌上，吃著外婆親手炒的寧波年糕，一會兒，外婆笑嘻嘻地揣著壓歲錢，塞到孩子的懷裡。

今夜，老宅依舊，笑語不再，婆婆的身影也已瀟灑遠去！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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