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慧堅持從言情出發

陳玉慧以新作《我們》寫愛情故事,也探討人類面對自然環境變遷的處境。(郭吉銓攝)
陳玉慧以新作《我們》寫愛情故事,也探討人類面對自然環境變遷的處境。(郭吉銓攝)

「我每部小說都有言情,有人物情感,但誰說言情小說、類型小說就是俗文學?」曾獲紅樓夢獎決審團獎、台灣文學金典獎的作家陳玉慧如是說。她一直相信文學不需要被區分為殿堂文學或通俗文學,新作《我們》(時報出版)寫4位年輕人的情感生活,實則藉著言情,羅織了當代人在氣候變遷下的處境,是給當今海島,亦是給自己的一封情書。

文學經典來自通俗

陳玉慧認為,小說應該要兼具教育和娛樂面向,「一路以來文學過於學院化,似乎類型文學層次都不夠高,但我一直相信經典來自於通俗,最好的文學像《紅樓夢》,也是從言情出發。」已有包括文學、舞台劇、電影等20多個作品的陳玉慧表示:「我一直想要打破這樣的界線,如《海神家族》就是通俗文學的寫法,也得了獎。」

除了年輕世代的感情,《我們》更涉及了氣候變遷和能源議題,陳玉慧說:「早在10多年前受邀替德國文化中心,寫氣候變遷的專欄,就對環境變遷問題持續關注。」這2年面對大疫,陳玉慧有感人們更有必要關注人與自然環境的相處之道。小說中的4位主角選擇了從國外返回台灣,但陳玉慧始終記得在義大利旅行時,農夫憂心於蜜蜂迷路已愈來愈嚴重。

《海神家族》寫原生家庭對應於台灣歷史,《我們》寫年輕人回到海島的愛情,陳玉慧指出過去「回家」的概念受尼采、海德格、卡繆的影響,更多是談「無家」的現代主義思維,而法蘭克福學派興起後,主流哲學又回到社會溝通之路,陳玉慧說:「家又成為主詞的同時,寫返家,著眼的其實是全球化,城鄉差距等人類處境的思索。」

以「我們」鼓勵自己

除了思考「回家」的當代意義,以「我們」為書名,陳玉慧也經過一番思考。「誰是『我們』?」她指出,「我們」兩字於今日似乎夾帶著過多的政治性,但她認為氣候變遷和每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就是『我們』的事,不是隨便說說的主詞。」

文字、文法要求精準到位已然成為陳玉慧寫作時自我要求的習慣,「像是『被分手』這樣的句型就是中文的西化,但中文應該要有自己的講究方法。」長期受到德語、法語的文法訓練,中文創作對陳玉慧而言亦是另一種層面的「回家」,「要找到屬於自己的路數。」她笑著說。

《我們》反思的雖是沉重的自然生態、氣候變遷、能源等議題,故事卻是輕盈地環繞於幾對男女的愛情,並且有著輕甜的結局,陳玉慧說:「這是疫情期間鼓勵自己的一部作品,一動筆就設定好要happy ending!」面對疫情而來的困頓、低落,陳玉慧以《我們》鼓勵自己,也希望鼓舞跟著她一起返家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