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日線生活】德國生活,如何改變了一個台灣人?

作者:楊書宜/書宜在德國

住在異地一陣子,都可能會漸漸因為當地風俗民情、飲食習慣、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方式不同而有改變。例如,一開始可能會感到不習慣的食物,隨著時間卻成了你的最愛;或是與當地人的互動也會影響你的行為舉止和語言表達方式,你會開始採用當地的禮節和風格與人交流。

我目前住在德國已經第八年了,8 年間也有不少改變,有些是自然而然的,反映了在新環境中適應的過程;但有時候則是出於對當地文化更深入的理解,因而刻意調整。以下我會分享自己在德國生活與習慣上的一些改變。

一、飲食口味變重,隨時都想撒點鹽

剛開始在德國生活,無論是外食還是受邀去朋友家吃飯,都會驚訝於他們的重口味。若注意看德國人的餐桌就會發現,他們桌上時常擺著鹽罐供人使用,和他們一起用餐,也常會看到他們在食物上大量撒鹽。有時候我煮飯給德國人吃,他們的反應常常是口味太清淡、不夠鹹,接著詢問是否有鹽罐。

若注意看德國人的餐桌就會發現,他們桌上時常擺著鹽罐供人使用。圖/enchanted_fairy@Shutterstock
若注意看德國人的餐桌就會發現,他們桌上時常擺著鹽罐供人使用。圖/enchanted_fairy@Shutterstock

沒想到漸漸地,我的口味也開始改變。上次坐飛機回台灣,在飛機上選了中餐,雖然好吃,但總覺得口味很淡,很想灑些鹽。到了台灣,在小吃攤或餐廳吃飯,有時候也覺得味道好淡,很想帶罐鹽在身上,隨時都能幫食物提味。

二、時間觀念更嚴謹,朋友相約也一樣

相信許多有外國朋友,或者和外國客戶有往來的讀者都有類似經驗:如果跟來自中南美洲國家的人約見面,他們經常會習以為常地晚到,時間觀念較不嚴謹。相較之下,台灣人似乎更有時間觀念,但在德國待久以後,我反而感覺台灣人普遍對時間也較有彈性。

以前在台灣,跟朋友相約 4 點見,通常遲到個 10-15 分都還說得過去,朋友之間也往往會很有默契地「一起遲到」。此外還有一種情況是不明確約時間,而是「你出門的時候跟我說,我也出門」,然後就輕鬆、沒有時間壓力地赴約。又或是朋友約好某日見面,只會大概說上午或下午,都是等到前一兩天甚至當天才會依當下狀況確認碰面的時間點。

以上這些在德國幾乎不可能發生。根據我的經驗,跟德國人約見面,還是要有一個明確的時間、地點,隨性的空間很少,赴約也要守時。德國有一句諺語是「德式的準時為提前 5 分鐘」(Fünf Minuten vor der Zeit ist des Deutschen Pünktlichkeit),假設與朋友之間約 4 點,最晚不能超過 4 點 5 分。當然,還是會有一點也不守時、很常遲到的德國人,但我覺得只是少數,多數人都還是非常準時。

三、更注重環保,會買二手衣、在路上撿寶

德國有一派環保人士非常強調環境保護、物品再利用的重要性。在德國許多城市,很多人會把自己不需要的東西放到路邊供人索取。久而久之,我自己也「入境隨俗」,開始也會在路上挖寶。透過這樣在路邊的「贈送文化」,我可以「出清」很多對我來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東西;而且也可以從中「獲利」,撿到一些能用的東西,上次還撿到一件不錯的襯衫。此外,近一年我也愛上逛二手市集和店家,有時候真的會挖到寶。

在德國許多城市,很多人會把自己不需要的東西放到路邊供人索取。圖/Oleg Senkov@Shutterstock
在德國許多城市,很多人會把自己不需要的東西放到路邊供人索取。圖/Oleg Senkov@Shutterstock

四、習慣走路、喜歡散步,走 1-2 公里都不是問題!

我在長居德國後變得比較喜歡走路,原因之一是這裡的交通費比較貴,以我居住的城市來說,在市區內搭個短程 4 站以下的車程,都至少要 2.2 歐(約新台幣 75 元),4 站以上則要價 3.2 歐(約新台幣 110 元)。目前德國雖有推出 49 歐元票(約新台幣 1,960 元),可自由搭乘非高鐵類的交通工具,讓民眾省了不少錢;不過以前沒有這項福利的時候,我們市區內的月票起碼要 100 多歐元,折合新台幣超過 3,000 元。

再來德國因為地廣、道路規劃做得不錯,很多地方都有人行道,很少會有人車靠太近的時候,可以很悠閒地散步。對比之下,在台灣一些大城市,若不是住在規劃較好的區域,經常上演人車爭道的險象,即使在有人行道的地方,也還不見得能提供安全、順暢的步行環境。

五、不習慣與陌生人閒聊(small talk)

以前住澳洲時,跟不認識的人交流、聊天是很正常也常見的一件事(當然這意味著頻繁的社交),在台灣也挺常見。但是在德國,普遍來說,互不認識的人通常不會交談,而且人與人的互動模式較為拘謹、有距離感。

有一個笑話是這樣流傳的:通常德國人不太會跟陌生人交談,但如果你在車站開始抱怨德國的火車,就會有人一起加入抱怨,也因此開啟了與陌生人交談的機會。這是因為德國火車很容易誤點、取消班次,導致許多德國人都對德國鐵路滿腹牢騷。

德國火車很容易誤點、取消班次,導致許多德國人都對德國鐵路滿腹牢騷。圖/BalkansCat@Shutterstock
德國火車很容易誤點、取消班次,導致許多德國人都對德國鐵路滿腹牢騷。圖/BalkansCat@Shutterstock

當然,如同前述的所有例子,凡事都有例外,也有愛閒聊的德國人會和陌生人攀談,但是就我的經驗來說不多。例如我有一次坐火車,旁邊的乘客開始跟我聊她的人生故事,就是一次非常罕見但有趣的經驗。

正在閱讀文章的你們,是否也因異地生活而改變習慣呢?下一篇文章,我將繼續分享更多長居德國對我的改變。

※本文由換日線網站授權刊載,原標題為《德國生活如何改變了我:從抱怨德鐵到路邊挖寶,5 個道地觀察》,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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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楊書宜,一個住在德國的台灣人,喜歡觀察文化與思考,喜歡與人深度對談。興趣是散步、寫作、聽詩歌、古典還有爵士音樂。最近也在探索新的興趣,正在學習使用縫紉機,希望有一天可以做出一件衣服。最喜歡的季節是夏天,也超喜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