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唐湘龍】先算帳!是誰把防疫的標準放寬了?

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今天下午公布6大防疫方向,除了加強採檢通報、匡列接觸者,全國營業場所務必落實實名制等措施,無法落實將強制停業。(指揮中心提供)
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今天下午公布6大防疫方向,除了加強採檢通報、匡列接觸者,全國營業場所務必落實實名制等措施,無法落實將強制停業。(指揮中心提供)

(該來的終究會來!是這樣講的嗎?)

稍微理智一點。現在的情況很複雜。

沒有人會希望看到現在的情況。但是,關鍵在於:大家做了什麼。鬆懈了。草率了。在經過一年多,幾波驚濤駭浪,將爆未爆的疫情之後,台灣從官方、媒體、民間,都開始出現一種非常典型的「反科學腔調」:台灣人就是不會有事。

可能是因為運氣。

可能是因為基因。

可能因為有某些「護國神x」的神秘力量,保佑著台灣。

仔細聽聽,這跟義和團「神功護體,刀槍不入」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個個都是白蓮花。

這種「新冠肺炎跟我們無關」的敘事風格,是我這輩子幾十年新聞工作所聽過最民粹主義的「官腔官調」。這種腔調,川普曾經說過,然後,美國的疫情就爆了。日本外相麻生太郎曾經說過,然後,日本的疫情就爆了。印度的總理莫迪也曾經說過,然後,印度的疫情就爆了。不只爆了。根本「王炸」。

太可怕了。整個印度,現在都是世界末日的景象。真的,「不是不爆,時候未到」。

這種「毫無根據,事實如此」的認知,存在著最大的風險就是:疫情沒有爆發以前,科學撼動不了這種盲目。這是信仰。這是自欺欺人。今天,不會再有人這樣說了。不會再有人相信一種「世界第一,宇宙唯一」的台灣幸運。

我們甚至一直都使用「台灣證明自己有全球最有效的防疫措施」,以及防疫成果,作為說服、爭取台灣參與世界衛生組織、世界衛生大會的堅強理由。但是,就在511這一天,台灣既進不了世衛,相反地,病毒進來了。大爆發。這是老天爺在跟我們開玩笑嗎?

不是。是我們自己,跟自己開了一個大玩笑。

什麼是幸運?什麼是僥倖?其實,幸運,是僥倖的媽媽。幸運的次數太多,僥倖就誕生了。然後,不幸就跟在後面來了。

看看過去這兩三個月,從農曆新年開始,整個台灣,除了不能出國,哪裡有一點點疫情的焦慮感。逢年過節,人山人海。餐廳、電影院、百貨公司,不斷地炫耀,生意不只好,而且,比疫情之前更好。再加上經濟數字漂亮,股市、房地產,資產性的通貨膨脹,讓大家出現貨幣幻覺。完全沒有意識到全世界經濟扭曲、生活扭曲,每天,仍然有大規模的染疫人數、死亡人數。生活在台灣,海角一樂園,紅塵是非不到我。所有的呼籲、警告,都只會僱人怨。

慢慢地,烏鴉都不見了。看看媽祖出巡,簡直瘋了。看看五一勞動節,簡直瘋了。看看母親節,簡直瘋了。去年,這些活動不是被迫取消,就是自我設限,所以我們平安過了一年。但今年,我們沒有篩檢,我們沒有疫苗,我們沒有多做任何事情,但是,從中央疫情指揮中心,到每一個政治人物,都流露出一種風雨已過,雨過天青的輕鬆感。就算是部立桃園醫院群聚感染,也沒有讓大家心生警惕。

看著民進黨不分區立委帶頭向衛福部施壓,向業者邀功,不但沒有落實14+7的隔離,相反地,要求放寬航空公司機師的隔離,只剩下短短的三天。一直到發現諾福特爆發疫情,大家終於願意回頭相信:外籍機師、外籍勞工,就是台灣防疫的最大缺口。

現在知道了。還來得及嗎?

去年,整個政府帶著台灣的網軍,修理、羞辱中國大陸、世界衛生組織,然後,看著美國陷入全球最嚴重的防疫麻煩。然後,上個月,我們仍然彷彿看電影一樣,看著印度的災難。真的沒有人有一絲絲的警覺:這個「悲慘世界」有可能在台灣上演。

我知道很多專業用語,一般人聽久了,耳朵長繭,缺乏警覺。什麼是「社區感染」?從防疫單位的說法就是:出現了不明感染源的群聚感染。但是,從一般民眾的角度需要知道,所謂的「社區感染」就是:每個人都準備被感染。

感染新冠肺炎,不再是「高風險族群」的專利。每一個人,感染機會越來越平等。死亡的機會,也一樣。世界衛生組織已經在暗示:印度的變種病毒很可怕。傳染力更強。疫苗的保護力更差。重症、死亡率更高,對年輕人的傷害更大。

講一點公共衛生的常識。任何疫情,只要發展到第三波,意思就是說:病毒勝利了。他已經在這個人類世界活下來了。

因為我們沒有普遍性的篩檢,因為我們沒有普遍性的疫苗,我們的社區,幾乎沒有「被動防禦」系統。這種情況,疫情一旦擴大,台灣有機會從「最幸運」變成「最不幸」。和病毒肉搏戰,是非常困難的。尤其對台灣,因為前面太成功,嚴格講,台灣連第一波都沒有。現在,要直接面對已經身經百戰的「第三波病毒」。

防疫升級了。警覺性提高了。很好。多少會有幫助。但重點還是必須高度依賴每個人的「主動防禦」。口罩、酒精、洗手、社交距離、自主健康管理。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如果每個人都把防疫的強度加到最大,七月以前,我們有機會走出恐慌。

紀律。嚴守防疫紀律。

消費市場完了。原來樂觀的經濟數字,勢必要做很大的修改。原本,全球少見的正常上學、正常上班、正常社交,連各種職業運動都正常,接下去,沒辦法正常了。這代價很大。但我們必須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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