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意圖改變全球網路治理模式 專家：關注台灣有助抵禦數位獨裁主義

簡恒宇

「對世界其他地方來說，台灣是數位獨裁主義蔓延的預兆，且2024年起要進行抵禦」，美國非政府組織「美國國際民主協會」民主及科技處長維蘭強調，中國對台灣選舉的資訊行動有紀錄可查，而了解大量不實資訊湧入對台灣民意的影響至關重要，因為此策略會在其他地方複製，且中國共產黨不是唯一參與者。

隨著我國總統暨國會選舉將近，曾任主管數位策略的美國國務院副助卿的維蘭（Moira Whelan）近期訪問台灣，並撰文表達對民主、不實資訊和選舉的看法。美國外交關係協會（CFR）3日刊出文章，提到依據台灣公民團體「真的假的」（Cofacts）資料，台灣的不實資訊自2023年開始增加40%。

維蘭稱，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2023年11月15日說，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面時有表明，不想看到中國介入將於2024年1月13日舉行的選舉。不過維蘭表示，資訊干預早已在作業，且從未真的停止過，而台灣盟友、社群平台和公民社會團體要與捍衛台灣資訊環境的組織深化合作。

維蘭說，中國對台灣的資訊行動有紀錄可查，在2020年就向世界提供有先見之明的案例，像是可以利用選舉制度中黨派很深的分歧，還有影音平台YouTube能用來干預選情。她表示，自選戰開打以來，事實查核人員一直努力揭穿從進口蛋到核廢水相關不實資訊，因其造成台灣人對食安和健康的長期憂慮。

「基於台灣被中共當成資訊操弄行動的測試台，如同烏克蘭過去被俄羅斯當成測試台一樣，這樣的猛攻值得注意」，維蘭提到，中國正改變自身影響力行動的狀態和分配機制，利用更多當地人關注的事情，以及使用主流以外的平台。社群平台公司Meta才說，撤銷逾70000個與中國影響力行動有關的帳號。

中國想改變國際網路治理模式

維蘭指出，美國科技公司「微軟」（Microsoft）和資安公司「麥迪安」（Mandiant）均發現，中國對生成式人工智慧（generative AI）的使用變得更普遍、複雜及有效。她直言，這些指標顯示，台灣選舉出現的不實資訊問題會比之前更嚴重，也更加陰險。

<cite>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透過數位外交說好中國故事。（資料照，美聯社）</cite>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透過數位外交說好中國故事。（資料照，美聯社）

維蘭還說，2024年是全球選舉年，台灣大選是最早舉行的選舉之一，因此是對政府、新聞工作者、政治人物、科技公司，甚至是國家整個民主制度奮鬥精神的試驗。她表示，在選舉之前，台灣對網路攻擊「全體動員」，但在捍衛網路規則和結構上，卻面對明顯的劣勢。

維蘭表示，過去10年，中國一直尋求破壞民主國家擁護的網路治理多方利益關係人體制，以重塑網路環境，同時推動以國家為中心的網路主權替代方案，而現行體制同意政府、公司和公民社會團體合作制定規則，以維持網路的開放、運作及互相連接。

「中國確立的外交政策是要透過『限定會員』的聯合國程序來改寫規則，而程序包含未來峰會（Summit of the Future）、全球數位契約（Global Digital Compact）、世界資訊社會峰會（WSIS）論壇」，維蘭指出，台灣因不被承認為聯合國體制內的主權國家，無法參與任何這些程序，也長期被中國鎖定排除。

<cite>2023年9月27日，數發部長唐鳳於交通委員會備詢。（顏麟宇攝）</cite>
2023年9月27日，數發部長唐鳳於交通委員會備詢。（顏麟宇攝）

維蘭直言：「對中國和其獨裁盟友來說，把網路治理轉型為網路主權多邊體制是打破支撐全球網路的管道及政策權力平衡的最佳途徑。」她強調，讓中國主導網路治理取得成功，就是忽略對抗全球數位獨裁主義其中最重要戰線，而台灣盟友有責任確保把台灣在全球數位架構的重要性，維持在多邊協商議程中心。

台灣公民社會團體表現出色

維蘭提到，台灣以觀察員身分參與自由線上聯盟（Freedom Online Coalition，FOC），讓其他國家能提升台灣的民主韌性，同時做為所有國家能制定其數位未來的重要例子。2011年，荷蘭推動成立FOC，現為38國政府合作促進網路自由的團體，而台灣2023年2月22日成為觀察員。

維蘭稱，中國對台灣施加數位支配的意圖在2023年初期成為赤裸裸的現實，當時中國被懷疑切斷提供台灣離島的海底電纜。2023年2月2、8日，連接台灣和馬祖的2條海底電纜被中國漁船勾斷，而我國數位發展部長唐鳳線上參與同年10月在日本舉行的網路治理論壇（IGF）年會時，再次強調這些議題。

多方利益關係人治理團體在IGF就網路治理議題進行政策協商，政府代表、民營公司或包括技術和學術社群的公民社會在平等基礎上，以開放及包容程序進行網路治理辯論。另外，美國國際民主協會（NDI）曾於2020年台灣大選前訪台，了解政府、公民科技社群和公民攜手，防止不想要的外部勢力介入選舉。

維蘭提到當時拍攝的影片，展現台灣政府與公民社會如何度過COVID-19疫情，以事實、透明，甚至是有趣方式在應對疫情中扮演重要角色。她亦稱，維蘭說，台灣的公民社會表現出色，包括台灣民主實驗室、開放文化基金會和零時政府都是對抗中國影響及保護台灣資訊環境的領導人。

關注台灣有助防範數位獨裁

維蘭強調，對於主動追蹤不實資訊和事實查核媒體趨勢的公民社會團體，科技公司應把與其合作列為優先要務，「支持並和台灣公民社會往來，是企業能為台灣選舉及2024選舉年做好準備，應對挑戰猛烈突襲的唯一方法，尤其是基於中國利用社群平台的紀錄，結合科技公司近年來受到的信任和關注減少」。

「多年來，台灣一直是美國政策的中心，但地緣政治緊張上升，對民主的威脅在全球蔓延，優先考慮和保留該島國在其2024年選舉和數位空間規劃自身道路的權利至關重要」，維蘭說，數位獨裁主義在全球漸受歡迎，其加大力道吸收網路治理，並透過資訊活動降低對選舉和公民制度的可信度。

維蘭亦稱，社群媒體公司和政府要努力保護台灣的資訊空間，擴大與公民社會團體的合作，並持續在多方利益關係人治理中展現台灣的利益，且投資和關注台灣民主和數位尊嚴，不只有利台灣，還有助了解全球民主國家面臨的威脅，以及如何利用現行國際治理模式與具互相操作性的網路來防範獨裁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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