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隱瞞才讓全球疫情如此嚴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談瘟疫、自由與死亡,耿爽竟稱「極端不負責任、請多貢獻正能量」

2010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略薩(Mario Vargas Llosa)15日在西班牙《國家報》發表文章〈回到中世紀〉,談論目前肆虐全球的新冠病毒疫情。略薩說,儘管自中世紀以來文明取得非凡進步,但人類對瘟疫與死亡的恐懼卻沒有改變、始終如影隨形。他也批評中國沒有自由民主,試圖隱瞞消息、的打壓言論,才讓疫情演變到今日境地。

這篇文章刊出後,中國駐秘魯使館隨即發文反擊,批評略薩「不負責任地攻擊指責中國、論調荒唐惡劣」,甚至質疑略薩對世界與歐洲疫情「出了什麼力」,並強調中國政府給予大力幫助,要這位文壇祭酒「幫不上忙就不要散播謠言」。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則說,略薩有關言論極端不負責任,中方表示堅決反對。希望他能夠摒棄偏見,客觀公正看待中國,多為國際社會抗擊疫情貢獻正能量。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略薩。(power axle@Wikipedia/CC BY 2.0)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略薩。(power axle@Wikipedia/CC BY 2.0)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略薩。(power axle@Wikipedia/CC BY 2.0)

高齡83歲的略薩是秘魯籍的作家與詩人,他的創作類型包括小說、劇本、隨筆、詩歌等等。略薩也寫文學評論、政論雜文,主持廣播、電視節目,執導舞臺劇、電影。一度走入政壇的略薩甚至在1990年競選總統,與藤森謙也進入第二輪對決方才落敗,與秘魯總統權位擦身而過。不過略薩的小說成就甚高,除了讓他被盛讚為「結構寫實主義大師」,2010年更一舉摘下國際文壇桂冠—諾貝爾文學獎。

略薩在《國家報》的〈回到中世紀〉一文指出,新冠病毒已在西班牙引發恐慌,這種來自中國的病毒佔據了所有的新聞頻道、廣播電台與報紙版面。包括學校、圖書館與戲院都被關閉,職業運動也只能在「無觀眾」的情況下進行。即便商家保證供貨無虞,民眾還是湧進超市搶購,這也意味著大家認為這會是一場長期抗戰。

2020年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侵襲希臘(AP)
2020年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侵襲希臘(AP)

2020年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侵襲希臘(AP)

略薩說,即便西班牙宣稱擁有世界上最好的醫療體系之一,醫生與衛生部門的努力也有助於防治疫情。不過這些說詞從來沒辦法讓一個恐慌的社會放心,因為在文明化的過程中,許多事物發生了改變,但也有許多事沒有,對瘟疫的恐懼就是一例。文學作品能夠重現這份恐懼,這也是為什麼卡繆(Albert Camus)的爛小說《瘟疫》能在法國與西班牙再次成為暢銷書。

略薩接著批評,如果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一個自由民主、而非專制獨裁的國家,今天這個世界所遭遇的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他提到中國的吹哨醫師提前發現了這種病症,言論與相關新聞卻遭到當局壓制,中國政府並沒有採取適當措施,而是試圖隱瞞。這就像前蘇聯的車諾比事件,政府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只要進步不能伴隨著自由,這種進步就會遭到削弱。有些人相信所謂「中國模式」適合第三世界,也就是政治獨裁與市場自由的結合,但略薩認為,新冠病毒的疫情「可讓盲者看見真相」。

新冠肺炎疫情侵襲法國,咖啡店被勒令暫時關閉(AP)
新冠肺炎疫情侵襲法國,咖啡店被勒令暫時關閉(AP)

新冠肺炎疫情侵襲法國,咖啡店被勒令暫時關閉(AP)

略薩說,疫病一直是人類最恐懼的惡夢之一。特別是在中世紀,我們的先人曾經為此瘋狂,甚至鋌而走險。古人把自己鎖在高聳的城牆後頭,用有毒的護城河與吊橋保護自己,但是這些防禦只能擋了敵「人」,卻擋不了惡魔一般的瘟疫。來自上帝的懲罰落在了無數百姓身上,無論罪人或是無辜者都一視同仁。面對瘟疫,人們除了祈禱與認罪悔改,別無他法。

瘟疫帶來的死亡讓非理性四處爆發,許多城市用人類獻祭,包括女巫、男巫、不信教者、不知悔改者,希望藉此安撫地獄般的瘟疫。這也是為什麼騎士小說裡幾乎看不到瘟疫,因為讓騎士們大顯身手的敵人是人類,而不是躲在瘟疫後頭,對有罪無罪者皆一律奪去性命的惡魔。就算文明取得長足進步,這種古老的恐懼並未消失,大家都知道新冠病毒終將與愛滋病(AIDS)或伊波拉病毒(Ebola)一樣,最後都會是一場暫時的大流行,科學家終究會研發出疫苗來保護我們。現在的一切終將結束,並且成為被人們遺忘的過時新聞。

武漢肺炎:以色列猶太少女戴口罩(AP)
武漢肺炎:以色列猶太少女戴口罩(AP)

武漢肺炎:以色列猶太少女戴口罩(AP)

不過沒辦法解決的,還是對死亡的恐懼,這也是恐懼瘟疫的核心。宗教可以安撫恐懼,但卻無法將之消滅。在信仰者的內心深處,對死亡的恐懼一直在那裡。要接受生命的美好一切與永恆冒險終將歸於死亡,這件事確實不容易。不過死亡如果不存在,生命就會變得無限沉悶。也因為人皆有死,才有了愛、慾望、幻想、藝術、科學、書籍、文化,有了那些讓生命變得不可預測與令人興奮的事物。理性向我們展示了這一切,但是非理性又阻止我們接受這一切。對於瘟疫的恐懼不過就是對死亡的恐懼,這將像影子一般,永遠伴隨人類而行。

秀才遇到兵,中國外交部全面回擊

對於略薩的文章,中國駐秘魯使館的聲明如下:

一、世界衛生組織近日明確表示,目前尚無法確定新冠病毒源頭,應避免涉及地域的污名化語言。因此我們認為,其文章中 「病毒來自中國」這一表述很不準確。

二、病毒無國界,是全人類共同的敵人,所有人應團結起來攜手應對。此時相互指責或批評與自身不同的政治制度毫無道理,亦無助於解決問題。我們重申,各國都有權選擇符合自身國情的發展道路。

三、在此次抗擊疫情過程中,在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下,中國政府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理念,始終將切實保障人民群眾生命健康安全放在首位,採取了一系列史無前例的及時有力、有效的舉措,體現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在快速反應、組織動員、緊急調動各方資源和保護全體在華中國及外國公民方面的優勢和能力。中方高度重視並積極履行國際責任,第一時間同各方分享數據。中國人民也顯示出高度的責任感和紀律性,做出巨大努力和犧牲,將病毒鎖在暴發中心,為其他國家抗疫贏得了時間。目前,中國國內疫情已基本得到控制。根據官方消息,沒有一個秘魯人在中國被感染。中方所做工作及取得成效獲得世衛組織和各國廣泛認可和積極評價。

四、我們不知道巴爾加斯·略薩先生是否為歐洲和秘魯抗疫做出了貢獻。但與此同時,中方確實在積極為各方抗疫提供大力支持和幫助。因此,在當前的特殊、關鍵時期,奉勸巴爾加斯·略薩作為公眾人物,如果不能貢獻力量,至少不要再散布不負責任、充滿偏見的惡劣言論。

五、我們尊重表達意見的權利,但擁有表達權不代表可以肆意進行污蔑抹黑。我們對巴爾加斯·略薩此次的不當涉華言論感到遺憾,認為他的言論體現了對中國的缺乏瞭解和嚴重偏見。中國駐秘魯使館將繼續堅定維護國家形象和尊嚴,同時相信社會大眾的辨別和判斷能力,深信公理自在人心。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則表示,疫情發生以後,中方始終本着公開、透明、高度負責的態度,及時向世衞和有關國家通報疫情訊息,分享病毒基因序列,同包括秘魯、西班牙在內的世界各國開展醫療衞生合作,交流分享醫療救治經驗。

耿爽指出,國際社會當務之急是齊心協力抗擊疫情,關於病毒源頭問題是一個科學問題,需要聽取科學專業意見,讓科學家們回答。在這樣情況下,信口開河、妄下結論對各國抗擊疫情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製造恐慌和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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