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東新秩序 中美大交鋒

不少評論者指出,2023年10月17日是二戰結束以來維續迄今的世界舊秩序崩解的一刻。那一天,巴勒斯坦迦薩一教會醫院被「某一方」炸爛,造成數百平民包括兒童死亡。世界原有之秩序是建立在:一、道德;二、國際法;三、一個世界領導者之威信與領導力的基礎之上的,而這三者,就隨著那一天的醫院濫炸同告灰飛煙滅。

以巴衝突,在某種程度與意義上,是中美在中東大博弈下的蝴蝶效應。準確地說,是今年上半年中國成功地促成了伊朗和沙烏地阿拉伯和解復交,美國在承受巨大壓力,採取反制後一系列事態演變的結果。

中美的中東大棋盤,大約在2000年之前,因為地緣戰略、石油資源和石油美元等因素,美國勢力基本覆蓋了整個大棋盤,中國除了石油貿易外一無其他瓜葛,這個階段中東基本「有美無中」;進入本世紀後,為了全球貿易和石油通道安全,中國開始經略中東,派出遠洋艦隊直抵東非索馬利亞海域並入波斯灣,還在吉布地美軍基地另一側建中國軍事基地,這個階段「美在中入」;近十年來,美國頁岩油開採成功,成為石油輸出國,與中東形成競爭關係,石油美元也開始面對方興未艾的「去美元化」挑戰,唯一不變者是美以關係。

與此同時,中國除強化吉布地基地外,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中東更成了帶與路的交匯;2020年中國與伊朗簽訂「25年合作協議」;今年又促成互為世仇的沙國與伊朗和解復交,明顯地,中東局勢進入了「中升美降」新階段,正是這樣的新形勢新壓力逼得美國不得不東施效顰,連下了兩步後手棋,一手提出了「印歐經濟走廊」,想以此對衝「一帶一路」;一手即積極斡旋促成以色列跟沙國和解,未料弄巧成拙,反而引發巴勒斯坦的哈瑪斯激進組織的強烈焦慮,對以色列突襲,引爆了這次的以巴衝突。

眼下的中東幾乎已亂成了一鍋粥。美國支持以色列,卻又怕以對巴強烈報復引發阿拉伯國家同仇敵愾,釀成新一輪以阿戰爭。美國同時面對了俄烏和以巴兩個戰場,據說連炸彈和炮彈都缺貨告急,狼狽不堪,遂再也顧不得國家形象,在聯合國安理會一年內動用兩次一票否決權,否決了兩個呼籲緊急停火的法案,不惜踐踏人類最基本的道德價值與國際法。評論者認為,此即意味著「世界舊秩序」的宣告崩解,而其源頭即為原本一向作為世界領導者美國的衰落與墮落。

與此對照,中國之所以能締造外交奇蹟,促成沙伊的和解復交,除了中國與中東的宗教、民族、地緣等歷史糾葛全無包袱,能獲得各方充分信任外,也與中國的國力強大,及中國的國家形象良好,處事公正、合理有關;更重要的就是中國還有充足的籌碼,讓一眾國家認為接納中國方案有莫大好處,除了伊朗的《中伊25年合作協定》外,沙國也能從中國得到建立新產業、新基建、新城市等各種協助。

見微知著,中東的新秩序或許也意味著一種嶄新的世界新秩序已在探索成形之中,這也極可能是中美的終極博弈。